我重新歪回去,疲惫地闭起眼,直到听见了开门声,才吝啬地挑起眼皮往门边瞧。
傀九被人拎进来了。
拎他的不是旁人,正是伺候萧祁的那个链子刀客。
他将人提到桌边,转身便要走。
我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儿来着?”
他脚步一顿,略带讶异地瞧了我一眼,答道:“属下粗鄙,公子赐名泽戚。”
良禽择木而栖。
文绉绉的,像是萧祁能取出来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你家公子要用什么伤药,只管去与钦北要便是。”
泽戚颔首称是,转身便出了门。
等那门合上,我看向傀九,伸手在床边拍了拍,“过来。”
傀九没动,只沉默地瞧着我。
“怕我?”
“过不去。”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怎么忘了,我俩一个天残一个地缺,谁都不好受。
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话,他就得听。
“你蹦过来,”我眉梢轻挑,指向他另一条腿,“你那腿不是还好着呢么。”
傀九瞪了我一眼,撅着嘴嘟囔:“你怎么不蹦过来。”
我不讲理地说:“这是在我的地盘上,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眼看傀九还没动,我沉下脸轻啧:“再不过来,我就叫九阙将你拖出去,再给你几个嘴巴子,将你这脸都打烂了。”
许是真被我那几个耳光打怕了,傀九照做了。
他蹦了,然后就摔了。
看着摔得不轻,脸都绿了。
我笑了好一会儿,才大发了慈悲,叫人来扶他。
来人是九阙,一瞧见傀九,眼睛就瞪了起来。
顾念着我,他没对傀九做什么,只是在将他放在脚凳上之后,在人后心上踹了一脚。
傀九被踹得前扑,下巴磕在床沿上,红了一大片。
他疼得闷哼,回头去瞪人,九阙却已施施然离去。
没了人发难,傀九便看向我,语气不善道:“真没规矩,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
我轻笑:“这话若叫他听见了,他不打死你都算好的。”
傀九冷哼:“我还怕他不成。”
“你不怕,那你就再大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