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止行跟魏青,跟逍遥子之流都不同,他若是铁了心要护着傀九,这事还真有些棘手,但棘手不代表我办不到。
“玄之小儿。”
“孙儿在。”
“你是为何而来?”
“为救温喻之而来。”
“那你想如何处置傀九?”
“杀了。”
方止行略皱起眉,眸中似有深意,“就因为几个男人,你要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这是要保傀九的意思了。
我并不意外。
我淡笑,捞过茶壶倒了一杯,亲手搁置在他面前,“可他欺我太甚,也得给个教训不是。”
许是我语气放得太轻,叫方止行生了我在求和的错觉,他缓了两分脸色,叹道:“也怪我往日太惯他了,才教出这么个狠性子。”
可不就是这样。
若无方止行在背后遮掩,他算计我,叔公与我怎会不知。
方止行未瞧见我略带着讥讽的笑,接着说:“既你已知道此事了,那前尘往事便都一笔勾销。”
“老夫叫他给你解蛊,至于那三个小子,你便只当不认识便罢,不伤了你们兄弟情谊才好。”
真的奇怪。
明明方止行说的每个字我都明白,可放在一块儿,就是叫我难以理解。
情谊?
我与他二十多年来没见过几面,大打出手前甚至不认识有这么一个人,现如今将我逼急了,大祸临头了,倒是扯起情谊的旗子来了。
这是妄想。
不管这是傀九的意思,还是方止行自作主张,我都不可能如他们所愿。
叩叩叩——
见我经久不说话,方止行拧起眉敲了敲桌,不悦地看着我,很是不满我的反应,“怎么,你如今翅膀硬了,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
我瞧着他这样子厌烦,却也知道现下不是该与他撕破脸的时候,便撑身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为他顺气。
方止行知道我身上有伤,翻不出什么风浪,便也对我不设防,一截脖子就大咧咧的晾在我面前。
他在我面前,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我收回目光,无波无澜道:“傀九欲置我于死地,就这么放过了,是不是太便宜了些。”
“毕竟,我可是没少流血啊。”
方止行睨我一眼,满不在意道:“那你说想如何。”
我眉尾轻抬,缓道:“虽说是至亲,但他害我至此,怎么着也得低头道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