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就是在我醒后不久来的。
雪蛟将他推进来,扭身往外走时,后腰还平白挨了他一拳。
雪蛟被打了个趔趄,却是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关门之前瞪他一眼。
言月浑然不觉,只盯着我啧啧称奇:“你伤得不是比我还重,怎么这就能下地了?连曲轩不管你?”
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卧着,哼笑道:“我身子比你强,所以才好得比你快些。”
言月最听不得我说一句比他强,当即就冷下了脸,朝我甩了记眼刀子,不服不忿地道:“是,你比我强,所以才弄得这满身是伤,险些成了废人。”
我全当没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只是笑:“来找我做什么?”
说起这个,言月骤然哑火。
像是有什么羞于启齿的话想说,嗫嚅了好半晌才开口:“我今夜能不能与你一同睡?”
哦,原来是想说这个。
这话对于在我面前总是鼻孔朝天的言月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以启齿。
我挑了挑眉,“怎么突然要与我一同睡?”
言月撇嘴,气得直磨牙:“还不是拜你的好手下们所赐。”
言外之意就是吓的。
我笑出了声,言月面上更窘,又瞪我一眼之后,有些生涩地推着轮椅的轮子要往外头去。
我没拦他,只是在他好不容易推到门边的时候,轻咳了一声。
雪蛟会意,立刻将好不容易挪到了门边的人又推了回来。
言月更气,于是乎雪蛟又挨了一拳。
“……”
他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盯着言月。
我敢确定,若是我不在这儿,雪蛟肯定就带着言月往邝山顶上登去了。
为了不叫言月在我分身乏术的时候,被这些对他颇有怨言的崽子们群起而攻,我淡淡咳了声,止了两人之间无声的争端。
“雪蛟,本尊饿了,传膳来。”
“是。”
雪蛟应声,临走时还不忘再瞪言月一眼。
言月气得直拍桌,怒气冲冲地朝我道:“我好歹是主子,他那是什么态度?”
“你光天化日之下追着俩人打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你是主子?”
言月磨牙:“那他们吓唬我的时候,不也没拿我当主子。”
也是。
这事归根到底,还是雪蛟九阙的不是。
我自觉理亏,闭口不言,心里头盘算着等九阙忙完了回来,也学连曲轩的样子,将俩人挑杆上晾一晾。
言月轻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今夜我同你睡,你就别叫你那些莺莺燕燕们过来了。”
闻言,我目露疑惑:“我何时叫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