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不管那么些大是大非,将人收了,要么就把人杀了,一了百了,别拖拖拉拉的,蹉跎了旁人,也害了自己。”
雪蛟听完了我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看着不远处摇晃的几枚人影,我朝着雪蛟摆了摆手,“去吧,寻个地方歇歇,等会儿过来找我。”
雪蛟应了一声,转身隐入夜色中。
他走了,我撑着树干立着,伸手撕扯了一番身上的衣裳,扯破了衣裳下摆,撕破了袖子,还往脸上抹了一层土,把我自个儿弄得狼狈不堪之后,才悠哉悠哉地往山下走。
我循着小路下山,走了没一会,便听见了几串脚步声,听着大概有那么三四个人。
我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那几人的脚步顿时急了起来。
很快的,我面前的草叶被拨开,几个少年郎的脸露了出来。
他们穿着相同的青色的麻布袍子,外罩一件白色长衫,缀着青玉牌的腰封上系着一块雕刻着云纹的玉佩。
风一吹来,衣袂翻飞,流苏摇晃,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我一直盯着他们不说话,为首的那个弟子朝我拱手行了一礼,端端正正地自报起了家门:“姑娘别怕,我等是青云山的弟子,奉师尊之命下山游历,见火光冲天,才在此地停留。”
“在下名叫沈郁沉,这两位是在下的同门师弟。”
哦,原来是沈老头的儿子,怪不得生得这么一副热心肠。
我掩下唇边笑意,慢慢点了点头,柔声道:“见过诸位少侠。”
沈郁沉道:“不知姑娘是何处人氏,为何会出现在此荒山?”
“奴家是青城人氏,今夜本是奴家与陈家二郎的新婚之夜,却不料碰见了贼人,打家劫舍还不算,还将全家人都杀了……”
“若不是二郎拼死相救,只怕奴家现下也要葬身在火海中了。”
说到伤心处时,我还装模作样地抽噎了几声,强装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看这几个毛头小子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我险些将舌尖咬破了,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其实除却了声音外,我的伪装算不得出色,未易容,只是在面上着了妆,覆了层土,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我并非是娇滴滴的女子。
可到底是自小被千约万束的名门正派,年纪轻轻的就将那名声和男女大防看得比什么都重。
夜色里,三个少年郎谁都没敢上前,因此谁都没发现我明晰的喉结,也没看见我破烂的袖口下露出的带着薄茧的手。
他们不曾发现,我自然也乐得陪他们多玩上一会。
我跟着他们下了荒山,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他们扎营的地方。
倒是有机灵的想来细瞧瞧我,可看到了我衣摆下露出的长腿后,皆是红着脸躲到了一边,半个眼神都不敢再落到我身上。
我坐在柴火垛上,低着头偷笑。
在我的不远处,沈郁沉跟几个年纪相仿的弟子凑在一块窃窃私语,不知在密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