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还用得着来挤?他娘的,这云锦也太缺了,拿着银子硬是买不到。”
“你也不想想,这可是宫里皇上、娘娘用的,每月只有这么点次品流出来,能多得了?”
“既是贡品,云章号怎么弄来的?”
“你小点声,我听说云章号的东主是北静王爷,一般人哪能弄到。”
“原来如此……”
忽听门外传来呵斥声,店内顿时一静。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一队校尉直冲进来。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店内抢购众人吓了一跳,像捅了马蜂窝般一哄而散,都站在街面上看热闹。
“嘿,你不是说这是北静王爷的产业,怎么……”
“我怎么知道,锦衣卫出马能有好的?看着罢,这年头王爷也不保险了。”
云章绸缎庄掌柜慌忙出来,拱手道:“各位大人,小店素来奉公守法、循规蹈矩,有什么案子可办?”
周耀瞪了他一眼,喝道:“滚出去,本卫要查封此店货物。”
那掌柜一惊,忙低声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敝号东主北静王爷和定国公素有交情,您看……能否通融通融。”
说着悄悄递上一张银票,压在周耀手心。
周耀老实不客气把钱收了,道:“本官不认得什么静王、动王。来人,封!”
“是!”数十校尉轰然应诺,将一众掌管、账房、小二赶了出去,又进内搜查。
“回大人,里面几间大房子全是上等货。”
“回大人,柜上查获赃银两大箱。”
“装车,带走!”周耀一挥手。
“是!”
这一日,内城外城足有数百家权贵背景的米行、面行、赌场、青楼、油坊、绸缎庄并城外的库房等被锦衣卫“洗劫”一空,美其名曰查封。
也是在同一日,许多豪门商贾为了三成优惠也豁出去了,也不怕得罪人,纷纷带着银子去锦衣卫“提货”。
反正不是偷的抢的,有锦衣卫出具的凭证作保,谁敢来要回去?
锦衣卫南北两司今儿开天辟地第一遭不审案子,改接客了。
一众校尉端茶倒水,微笑服务,客气有礼,伺候着一众前来提货的大爷。
“哟,李员外。您要的货早就备好了,这边来来来。两千匹苏锻,全是才到的上等货,如何?”
“王掌柜,稀客稀客,少见少见。什么?平时不敢来。您老太小心了,咱们这里又没坏人,往后您放心来,先喝碗茶。
不喝?行,咱先办正事儿,现在至少有,我看看,五千囷粮食,您要多少?”
“哎呦,韩先生,久违了。先坐坐还是先谈正事儿?
嘿嘿,这边请,这里有上万件上等的金玉首饰、头面、玩器,都是尖子货,给您一炷香时间,随便挑。”
……
锦衣卫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财源滚滚,养心殿里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好几十个宗室老太妃、公主、王妃、侯伯夫人哭哭啼啼跪了一地。
或声泪俱下控诉锦衣卫暴行,或声情并茂陈告自家艰难处境,或声色俱厉奏请拨乱反正,或声嘶力竭大喊冤枉,或声柔情动倾诉家道艰难。
直吵得熙丰帝两眼昏花,头大如斗,其中好几个公主、老太妃论起来还是他的姑姑、婶娘,看着他从小儿长大,劝又劝不听,骂又不好骂,更不可能叫人拖出去。
直气得他五内如焚,郁塞胸臆,几乎要炸裂开来。
正在奏事的段准、霍鹏、顾涛等人奏着眉头避在一边。
虽说强力清缴亏空是他们的主张,可如今这形势也实在出乎预料,没想到各家宗亲、权贵这么鸡贼,派出一大群女将和今上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