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生(晚生)给老太太、太太请安。”
贾母笑呵呵地抬手叫起,道:“如今你们都当将军了,行此大礼,我如何承受得起。”
三人忙拱手道:“应该的,应该的。老太太既是琮哥儿的祖母,便如我们祖母一般,岂敢不敬。”
贾琮笑道:“这两位,阿灿和凌空,老太太上年是见过的。这位是辽东杨总兵的令郎志哥儿,如今也回京中任职。”
贾母笑着点点头,赞了几句将门虎子,便不再理他,转头与苏灿、赵凌空两人谈笑。
贾琮暗笑,果然长得帅就是有优势,他深知杨志虽像貌平平,五大三粗,却胜在为人敦厚沉稳,杨雄对其寄予厚望。
不过老太太等深宅妇人,自然喜欢卖相好的。
贾母与他们聊了两句家常,知道赵凌空是金陵人士,且谈吐风雅得体,更高兴了,忙引见宝玉与众人认识。
厮见过,苏灿笑道:“早听琮哥儿提过,宝兄弟品格贵重,博学俊雅,我等粗人是万万比不了的。
今日幸会,还望宝兄弟赐一副墨宝,我挂在家里也添些儿文气。”
赵凌空也笑道:“早闻宝玉银钩铁画,入木三分,也赠我一副如何?”
杨志不明所以,忙跟着求字。
宝玉忙道不敢,心中却有些得意。
贾母、王夫人也笑了起来,谦逊了两句。
贾琮与苏灿、赵凌空相视一笑,知道他们只是看在自己面上有意恭维几句,老太太、宝玉竟当真了。
只听宝玉笑道:“三位兄长要我的字容易,不过我可不白给,总得有些回礼才行。”
众人皆笑。
贾琮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宝玉毕竟是大家公子,不完全是草包,一句话便抢回主动。
苏灿笑道:“这个容易,前儿返京才买了个小丫头,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里犯了事儿,才流落街头,颜色自不必说,更难得是能诗能文,我久在军中,也没空管她,不如赠给宝兄弟使唤如何?”
宝玉听说是美人儿,又能诗能文,喜得巴不得,正要答应,忽偷眼一瞧,见王夫人神色淡淡,忙忍痛改口,道:“我岂能夺人所爱,灿哥儿留着自用罢。”
苏灿“遗憾”地叹道:“这般好人儿理应宝兄弟享用才不辜负,我用却是糟蹋了。”
宝玉委屈得眼泪汪汪,你私下给多好。
贾琮呵呵一笑,苏灿显然是摸准了宝玉妈宝男的命门,以他的狡猾,又岂能让宝玉占了便宜。
宝玉又眼巴巴看向赵凌空,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扳回一局。
赵凌空随手摘下旁边花盆里一枝金菊,笑道:“我便以此物相赠如何?”
宝玉道:“这是何意?”
赵凌空笑道:“宝兄弟知我是南省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忽听娇笑声从后堂传来,显是众女听见宝玉吃瘪忍俊不禁。
宝玉苦笑接过,道:“谢兄长馈赠。”
“不客气。”
贾琮笑道:“宝玉,你可别小看我这两个兄弟,阿灿家学渊源,自不必提,我要占他的便宜都不容易,何况你乎?
凌空却是文武双全,我素来推崇,你这绛洞花王是自封的,他这‘锦马超’却是不知多少金陵闺中小姐所赠,高下立判罢?
去他家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儿。”
宝玉苦笑拱手:“失敬失敬。”
苏灿大笑,赵凌空毕竟面子薄些儿,忙道:“琮哥儿又胡吣,自你那‘林花谢了春红’传开,哪个小姐还念我呢?”
话音未落,前后堂都一齐笑起来。
贾琮想起甄缘,却是微微苦笑,不再提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