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少保说的是。”武勋等忙开口附和。
江风道:“依贾少保之意,如何既能省钱,又能确保万全呢?”
贾琮砸了咂嘴,缩了回去,很机智地道:“此正是我等商讨之机,琮年轻识浅,愿恭聆诸位老大人高见。”
好个奸诈小子!一谈到要害,便把“老大人”抬出来,江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众人谁都拿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都在想怎么变着法儿弄钱或省钱,一时没人说话。
“咳。小王有些浅见,与诸位大人讨教。”北静王笑容可掬,出班拱手道。
“王爷请讲。”
北静王微一沉吟,道:“大军粮草、车驾、牲畜既然大部要从诸藩征购,小王窃以为,诸藩粮草广盛,并无匮乏之忧,且如今国库一时又周转不开。
何不先付三四成粮款,待大军凯旋之日,再补齐剩下的部分,如此岂不两便?想来诸位年轻藩王皆深怀忠君爱国之心,岂有不允之理?”
众人眼睛一亮,照啊!这个办法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了北静王的意思,如今老藩王都上路了,家里剩下的年轻王子、妇孺懂个屁,一道诏书下去,不怕他不就范。
朝廷要收复失地,借你点粮食,你敢炸刺?你还有没有忠君报国之心?何况又不是不给钱。
至于什么凯旋后再补齐,那就纯粹是扯淡了,朝廷凭本事借的粮,凭什么还?
冯远眉开眼笑,道:“此法甚妙,我看还得从京中带两万人跟着去,方才稳妥。如此配合九边官军,想来诸位藩王会体谅朝廷艰难。”
“此言甚是。”众人都笑着点头。
贾琮叹为观止点点头,深深感到自己无耻的程度远远不足以傲立朝堂。
李猛笑道:“如此法能行,臣以为一千万银子足以。”
熙丰帝点点头,道:“水爱卿此法解了朝廷燃眉之急,朕心甚慰,就这么办罢。户部可能拿出一千万?”
冯远想了想,犹有些肉痛,但也知道不便再推诿,只得躬身道:“回皇上,臣勒紧裤腰带回去凑凑罢,不管如何艰难,总得以大局为重。”
熙丰帝看了他一眼,你这胖子也知道大局?
“嗯。既然定下了方略,何人挂帅为是?”
“臣推举贾少保,少保少年英雄,不让卫霍,领军以来未尝一败,足可荡平西域。”
“臣推举王右都督,王将军深明韬略,沉稳厚重,带兵有方,可堪任用。”
“臣推举北静王爷,北静王神机妙算,智计百出,又出身高贵,威望素著,区区蛮夷弹指可定。”
“臣推举……”
片刻,众人已推了十几个大将,各有各的道理,一时难决。
北静王谦逊摆手笑道:“多谢诸位大人抬爱,小王只会动动嘴皮子,从未摸过刀枪,更未带过兵打过仗,岂敢窃据大帅之位?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切不可儿戏。”
贾琮也道:“诸位老大人着实过誉了,琮虽打过几仗,哪里带过二十万大军?
何况年轻识浅,又从没去过西域,彼处天时、地理、人物一概不知,如何能挂帅?只愿为前锋,冲锋陷阵可矣。”
他也学聪明了些,这次加了少保本就不是好事,再出风头去带二十万大军,只怕结局堪忧。
打赢了功高震主,固然倒霉。打输了,丧权辱国,更要倒霉。
索性躲开,至于什么当前锋云云,不过是客气话,谁敢让他堂堂贾少保、定国公、左都督当前锋?除非御驾亲征。
王宁才上位,自知恩威不足,更不敢接这副重担,也推辞了。
众人见贾琮等人力辞,都心中有数,也不再多劝,只是商议其他人选。
熙丰帝高坐御案之后,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见贾琮推辞不就,心中对他知进退,微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