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逍知道弟妹的脾气,听母亲这话惹人恼火,怕七姜不高兴,忙道:“大喜的日子,您提她老人家做什么,七姜进门那会儿去给她敬茶,愣是叫跪了半天才起来,若不是她老人家先不厚道,能有后来的日子?”
四夫人瞪了儿子一眼:“这新媳妇进门给做规矩,哪家都这样,你们将来有了儿子娶媳妇,能不给做规矩?”
七姜当然不服气:“什么规矩非要羞辱折磨儿媳妇才能教,四婶婶,老太太过去也没少欺负您吧,您是怎么了,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又要去招惹她?”
四夫人道:“我招惹她做什么,可七姜啊,你要想想怀迁,还有你大哥和怀逸,那是他们的亲祖母,将来若被人拿不孝来说事儿,连官职都要保不住的。”
虽说老太太当年也是受婆婆欺负,才变得刻薄恶毒,但相比四夫人,老太太对儿孙的所作所为,莫说配不配当母亲和祖母,在七姜看来,连个人都不算了,她厌恶极了上官氏,横竖是这辈子都不愿再打什么交道。
展怀迁捏了捏七姜的手,让她消消气,便对婶母说道:“您顾虑的是,其实外祖、舅父还有爹娘都对侄儿提过,本打算忙过这一阵就和大哥商量,是不是我们兄弟带着怀逸去向老太太请安,顺道再带怀逸去见一回萧姨娘,刚好您提起来,我们这就商量也好。”
怀逍听了,不禁冲弟弟使眼色,可兄弟俩一来二去,他也会意了,便道:“罢了,玉颜出嫁还有子淑要生了的事,都去向她老人家告知一声,是我该做的。”
四夫人听着满意,便问七姜:“你不会不答应吧?”
七姜不客气地笑道:“您别下回再逼着我大嫂嫂去请安就好,不是您说的,那是大哥和怀迁他们的祖母,与我们姓韩的姓云的什么相干?”
四夫人无奈地摇头:“我就盼着你多生几个小子,将来娶比你更厉害的儿媳妇,看你这个婆婆怎么当。”
这自然是玩笑话,七姜不会听了生气,但展怀逍不愿母亲说些有的没的,于是做主让散了,说外头雪大,怕路不好走。
其实这会儿早就积了厚厚的雪,天上不停,下人们就扫不过来,但知道少夫人要走过,来了三四个小厮清道,总能让七姜一步一步走得安稳。
看着不远处扫雪的下人,七姜一手被相公搀扶着,一手在貂绒下捂着隆起的肚子,说道:“我们村里的媳妇大着肚子都下地干活呢,我如今连走道都要人一步一扫雪,相公,你猜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展怀迁笑道:“上辈子不知道,但这辈子你也做好事,就怕我下辈子高攀不起了。”
张嬷嬷在一旁嗔道:“说什么下辈子的话,年纪轻轻的,二哥儿别跟着少夫人胡闹。”
展怀迁却说:“她能玩笑才好,方才真怕四婶婶惹她着急。”
既然提起这一茬,七姜便正经问道:“你会去听萧姨娘和怀逸说话吗,怕不怕萧姨娘教坏她?”
展怀迁也微微蹙眉:“父亲是答应怀逸住一阵的,如此我和大哥都不得闲陪他,等他下学回来,一同去父亲跟前商量才好。”
七姜可怜小叔子:“终究是怀逸夹在中间最为难,他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