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心里自然也担心,淡淡一笑,说道:“大哥和怀迁会照顾好怀逸的,婶婶,横竖与您不相干,等怀逸回来见了,能不提就不提吧。”
四夫人答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七姜看向窗外的阳光,说道:“今天日落前,他们能到老太太那儿了吧。”
然而比七姜估算得晚一些,因怀逸尚年少,且从未出过远门,大哥二哥一路照顾他,车马走得并不急,于是下黑了才到达老太太住的庄园,这里的管事都伸长脖子等了好半天。
“老太太可安好?”下了马车,展怀迁便问。
“一切安好,昨日才有郎中来把脉,已经派人报去京城,老太太不必再吃药了。”管事连忙应道,“另开了些温补的方子,老太太自己不乐意吃,正等大老爷示下呢。”
怀逍带着弟弟从后面走来,问道:“这个时辰,老太太睡了吗?”
管事一面为三位少爷领路,一面回答:“老太太今日中觉睡得多,晚饭用得晚,正消食,尚尚未就寝。”
怀逍问:“不知道我们来吧。”
管事老实回答:“听身边伺候的丫鬟说,偶尔听见几句念叨,是知道腊八节上一定有人来请安,却不知会来哪一个。”
兄弟三人互相看了看,怀逍说:“都累了,先睡一晚,明早再去请安。这会子去了,也听不见好话,听得人心烦,不如安生睡一晚。”
展怀迁笑道:“我们不缺一晚安生,大哥,辛辛苦苦来这一趟,何苦又错了礼数,还是去请安吧。”
怀逍无奈地摇头:“也罢也罢,来都来了。”
如此,他们随管事一路进了内院,又问一些祖母平日的事,听说刚来那会儿,对下人动辄打骂,成日里发脾气,后来大老爷发了话,不许老太太随意折辱家仆,他们便有了底气反抗,老太太渐渐发现自己成不了气候,也就不敢再轻易作践下人。
展怀迁道:“你们但凡尽心照顾好老太太,其他的事只管往府里报,哪怕父亲忙碌,母亲与少夫人也会为你们做主。”
管事连声谢恩,怀逍则轻声对弟弟说:“你猜是大伯父下的命令吗,叫我看,恐怕是七姜用大伯的名义发来的话,不然这些丫鬟婆子的事,到不了大伯父跟前。”
这些事,反倒是怀逸更清楚,哥哥们忙于朝务不常在家,也不管家务事,他跟着大姐二姐,时常听说些什么,正如大哥猜想的,还真是二嫂嫂下的命令。
展怀迁心里高兴,面上则说:“她倒是乖觉得很,用我爹的名义来说。”
“二哥哥,乖觉可不是什么好话,您若玩笑也罢了。”怀逸护着嫂嫂说,“叫我看,反倒是二嫂嫂一心只想办好事,却不贪功不张扬,别人家的媳妇若有这能耐,早宣扬得天下皆知了。”
展怀逍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嗔道:“别人家的媳妇,招你惹你了,听着仿佛为你嫂嫂说话,实则是要惹她生气的,女子张扬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错。”
他们说这些话,庄园的管事听得云里雾里,但能感受到,京城府上如今主心骨的人物,多了二少夫人。
要说之前一道道命令传来,他们也不好分辨到底哪位主子的意思,但不可否认,常常觉着奇怪,不像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做派。
很快,管事领着三位少爷到了老太太卧房外,请公子们稍作等候,他先进门去通报。
里头静悄悄的,偶尔见到人影晃动,但什么声音都没传来,展怀迁理了理衣袍,再顺手替弟弟扶正腰带。
不多久,只见管事出门来,松了口气似的说:“老太太有请。”
可怀逍忽然拉了弟弟的胳膊,轻声问:“她若问起上官清,你打算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