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酒坛,给净我满上,却发觉主子持碗的手掌一颤。
净我猛地转头,瞧向隔壁。
“真意!”
酒碗碎裂,珍贵的酒水洒在地上,净我没心思心痛,身子一转,已踩在了院墙上。
天际,日轮只剩一道薄边,残曛将尽,光与热即将沉入漆黑的地底。
在这落日时刻,院落中的女孩刺出了手中的剑,刺向那最后的薄边,银色的锋芒挑破了橘色的光,天忽地一暗,卷起冷风。
净我感到一阵寒气。她闭上眼,见到湖面冻结,天穹蒙上了黑帘子。她觉得自己待在冬夜里。
这是完整的真意雏形,不,是意犹未尽的真意雏形,因为女孩的修为不够,神魂太弱,不能使出后面的部分。
“你叫什么?”净我睁开眼,问下方的女孩。
女孩剑尖一转,指向了她,一双明丽的眸子,上下打量院墙上的老婆婆。
须臾,她跑向了屋子里,说,院墙上站了一个怪婆婆。
夏远从屋内出来,瞧墙上的怪婆婆。
比起《飞升》中那个颓废的剑术导师,现在的净我师太英姿焕发,一身素色长袍,一个混元道髻,容颜虽老,眼眸锋利,可以看出往日的风采。
冷秋站在夏远身后,小手握着他的衣摆。
有着剑心通明,小女皇的直觉格外强大,刚才一瞧怪婆婆,就知道自己打不过。
“师太何不进屋一叙?”夏远邀请道。
他知道净我不会答应,这个老太太不喜欢繁文缛节,但客套话还是要说一说。
“不必了。”净我瞧瞧夏远,又瞧瞧一旁的含月,最后将目光放回在冷秋身上。
“叫我王婆婆就好。”净我说道。
王婆婆,忘婆婆,只是不知道,这个忘是忘记的忘,还是两忘庵的忘。
净我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冷秋觉得她有些凶,不想和她说话,将脸转向旁边。
夏远拍拍她的脑袋,她才低声道:“冷秋。”
净我将女孩的反应看在眼底,又瞥夏远一眼,继续问。
“多大了?”
“还有一个月十一。”
“有师承了吗?”
冷秋不知道师承是什么意思,猜测这是在问自己属于谁。
她贴在夏远身侧:“冷秋是殿下的。”
净我眉头一皱,能称殿下的只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