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两位夫人,时日也不早了,府上午膳已经备好,还请赏脸。”
这场谈话自上午朝阳初升时始,到午间用膳时方停止,因着有了萧庭琰的坚持以及上次赵澄安的口风,是故两家这次都是往拢了谈。
午膳过后,萧承晋又单独与赵旬寒在书房密谈一个时辰,无人知晓二人谈论了些什么,只能从二人结束谈话出书房时的脸色上来推测,算是相谈甚欢。
至此,萧赵两家的婚事,就此落定。关于前些时日的赐婚一事,两家都是点到为止,既然确认此事并不是既定事实,倒也不必深究下去,只中间哪些人扮演了何种角色又是何种居心,倒是给众人又提了个醒。
这边赵澄安费了心思终于将秋生馆的事情查清楚,马不停蹄的往扬州赶,以免耽误及笄大礼,却不知,就这短短几日间,自己的婚事已然尘埃落定了。
马车一路疾驰,到扬州城外时,却见到了赵闻清身边的小厮在城门处。马夫是赵家家生子,对赵家人都熟悉的紧,轻轻勒了下马绳,“小姐,大公子身边的青槐在前面。”
紫央一手推开车窗,“去问问何事,公子是否在此处?”紫央这句话恰说完,那名唤青槐的小厮便一路小跑过来。
“小姐可休息着?”青槐跟着马车慢慢踱步,一面轻声询问着紫央。
车内赵澄安原本正在小憩,迷糊中听见说话声便悠悠转醒,抬手轻轻掩面,漫不经心地出声:“我刚醒,可是哥哥有何事?”
“公子亦是刚从长安返程,上午刚到府中,算着日子着青槐在此处迎小姐回府,公子说是请您先去一趟松雾院。”
“可知道是何事?”
“青槐不知。”顿了顿,“不过,扬州城内前些时日所传,萧小将军与长宁郡主的婚事,似是谣传,这些日子已无人再议论此事。”
前些时日因着这事乱了的心绪,此刻又荡起了涟漪。赵澄安拨开挡帘叫一声“青槐。”又似笑非笑乜一眼此刻正视着她的男子,“本小姐不想听这事。”语气是毫不掩饰地冷淡。
青槐低头,“青槐冒犯,小姐恕罪。”
赵澄安没再说话,放下了帘子,声音冷清,“走吧,回府。”
原来她把青槐也是当哥哥看待,虽然是下人,但自小与赵闻清相伴,也曾多关照赵澄安。但是,一想到他竟然有那种龌龊的心思,赵澄安心里就只觉恶心,是故对他一向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到松雾院时,老远就听见院子中一片热闹的欢声笑语。赵澄安微微驻足,仔细听了一耳朵,而后轻轻眯了眯一双美目。转头问紫央,“紫央,看看我的妆容与发饰是否有何不妥?”
“啊?”紫央有点措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仔仔细细替小姐检查了一番。
今日赵澄安着一身苏绣襦裙,梅染丝绸上绣几束栩栩如生的盛开着的玉玲珑②,再加上赵澄安本就身子挺拔,与这身衣服相得益彰,清丽出尘。为着搭配这身衣裳且适宜坐着马车长时间赶路,便只梳了简单的丱发上簪一只玳瑁钗,简单却又不失质感,与赵澄安不施粉黛自有颜色的脸极为相配。
紫央点头,又轻咽口水,“小姐这样是极好看的。”
少女脸上有着云淡风轻的笑意,“走吧。”
赵澄安的出现,让室内的氛围都是一顿。赵闻清先站起身,“肆肆回来了。”
这话语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在座有三个姑娘,除穿着一身缃色的女子并未起身,另外两个姑娘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长姐。”
是赵家两个庶出的姑娘,年长的名叫赵沅兰,今年十二岁;年幼的名唤赵渝兰,今年刚十岁。平日里与赵澄安算不得多亲近,更多的是敬重这位长姐。
赵澄安笑着点头,和煦道:“好几日未曾见你们俩了,长高了不少,今日我从扬州回来亦是给你们带了礼物,晚些时候着人给你们送去院子里。”
又转头看向着缃色衣裳的女子,“表姐何时过来的?不知晓你过来为曾提前给你准备礼物,还望见谅。”
袁墨华一噎,脸色并不是很好,不情不愿站起身来,“表妹不要见外,姐姐也不是为了要你的礼物才来的。”
赵澄安并未出声,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翡翠玉簪上。
几人的视线都落在她手上。她挺胸扬声,“这是表哥送与我的。”
“好了,都各自挑了礼物会院子里去吧,我与澄安还有事情要谈。沅兰带着墨华表姐去花园里逛逛,赏一赏景。”赵闻清发话了。沅兰渝兰两个小丫头最是听兄长的话,乖巧点点头,拿过自己的礼物,开心道:“谢谢大哥,谢谢长姐。”
沅兰是个机灵的,十三岁的年纪也懂了很多事情,又转头对着赵澄安甜甜一笑,“也恭喜长姐,萧将军就快变成咱们家姑爷了。”
赵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