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心你,”余观棋敏锐道,“你们警察分工明确,但你一搞技术的把他们外勤的活儿摸得这么详细,是不是这事儿也跟你有关?他们出任务,会牵涉到你吗?”
宋绵竹坐在副驾上,闻言朝后看一眼,安抚道:“都是刑警,什么牵涉不牵涉的。别太担心,要真有事,我会说的。”
“好。”
这个夜里所有人都没有睡好。
秦晏侧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疲惫中看见顾城安静地蜷在自己身边,一条腿搭在自己身上,睡得那么踏实。
他轻轻把顾城的腿弄下去,然后撑着床沿坐起来,在一片安静中摸索着找到床头的抽屉里放着的止痛药,就着凉水咽下去。
明明动静已经很小了,一旁已经睡着的顾城却还是低声开了口:“秦队”
像呢喃的梦话,又像真的在问着什么。
秦晏侧过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睡不着吗。”
“没有。听见外面下雨了,我就睁眼看看。”顾城爬起来,随手把床尾的热水袋拿去灌满,踩着拖鞋踢踏着回来,把热水袋塞在秦晏脚下。
而后他打着哈欠回到床上,躺下的时候换了个姿势:“别老吃止痛药,先暖暖脚,把脚伺候好了,什么病都不会得。”
见秦晏不语,顾城又说:“上次那个医生的药没效果,庸医。”
“下雨天身上疼很正常,别瞎叫,”秦晏喝了口水,侧躺在顾城身边,床尾的热水袋贴着脚底,暖暖的,“已经好很多了,而且那是十年前受伤的后遗症,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休息,落下病根也不能怪医生不称职。”
顾城翻了个身,一下翻到秦晏怀里去:“我几乎没见你睡得舒服过。”
秦晏用带着点儿胡茬的下巴蹭着他的头顶,任由顾城不安分的发丝挠着自己最敏感的脖子:“睡吧,今天我抱着你睡。”
顾城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到秦晏身上去,却很注意地避开了秦晏身上任何有可能会因天气变化而难受的地方。
秦晏闭着眼,用有些粗粝的掌心轻轻拍着顾城的背,连哄带骗把顾城哄得睡熟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秦晏一大早就起床了,用出租屋里的吹风机把顾城那些潮湿的衣服吹干,然后塞进昨天在夜市里买的二手帆布包,又往里塞了一瓶水。
“接应你的人外号花脸,”秦晏看着顾城穿上朴素到破洞还发霉的旧衣服,轻声说,“是滇南警方培养了十几年的自己人,他会在滇南火车站外举牌子等你,你看到就明白了。”
顾城坐在椅子上,照着镜子,有些嫌弃身上这件带着些酸味的旧衣服:“有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