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的精益求精超越了钱老教授的想象,唐宁为了达成理想的设计效果,会不断地推翻过去的设计成品,这种行为非常耽误时间,唐宁有几次之所以没有入围tc就是因为成衣效果迟迟达不到唐宁的设计图的理想标准,超时后不得不弃赛。
钱教授离世后,手稿上未解释清晰的问题,唐宁只能自己通过查阅书籍解决。
服装饰品的设计也是服设的一部分,对于最终成衣的设计效果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的他没办法再像过去那般与钱教授通过争论与交流得出结论,只有不断从各类书籍中寻找可用的答案。
郝导走到唐宁身边,想要搭话,但唐宁一来就坐下看书,明显就是拒绝与外界交流。
没等他想好如何开口,眉梁兴走进了教室,水杯重重放在了讲台上,才注意到教室里有人,向着郝导打了个招呼。
见郝导站在一个学生身边,眉梁兴开口道:“小郝,这是哪个班的学生?”
“服设a班的,挺好学的一个学生,很早就来教室了。”
似乎是觉得隔着几排桌椅说话有些不方便,眉梁兴走向郝导,看了看唐宁手中的书,也不管唐宁愿不愿意,直接拿走了唐宁手中的书,随意地翻看了几页:“这书我也看过,讲得不行,言语不够精简,关于珠宝设计,我也有所了解,你若是有需要可以来问我,你叫?”
明明在钱老教授的葬礼上,大家见过一面,眉梁兴不会对唐宁没有丝毫印象,但他就是一副
唐宁的三个室友到达开会的教室时,教室里已经挤满了人了。因为是临时通知的开会,会议确定的教室根本不足以容纳服装学院的这些新生,后来的人没了座位,只有站在后排或是教室内走道的位置上。
“早知道就该跟着唐宁一起过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唐宁的几个室友小声嘀咕着。
“唐宁怎么坐在第一排?要是他有这习惯,那我以后可不跟他坐一块儿上课,都大学了,上课谁不玩会儿手机?怎么还往老师眼皮子底下凑。”
“行了啊,你这话说得好像人唐宁求着你跟他坐似的。”
“又护上崽了?妈咪~”
被叫做‘妈咪’的这个室友名字是秦施彰,为考进华庆大学复读两年,从纯艺调剂来的服装设计专业,因为年长唐宁几人两岁,的确总有一种想要多照顾他们的心思,也难怪一直被另一个室友开玩笑叫‘妈咪’。
毕竟叫‘爹地’总觉得吃了大亏,但叫‘妈咪’就不多不少正好。
郝导在台上尽量放慢了语速,在表达了对服装系新生的欢迎后,又说了些祝福的话,他想要为唐宁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一边看着台下仍旧镇定自若翻着书的唐宁,一边在心里埋怨着眉梁兴的不按常理出牌。
当唐宁放下书,从座位站起的时,郝导这才在给了唐宁安抚的眼神后,把话筒交到了唐宁手中。
“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几句,没关系的,我会给大家解释你的情况。”
郝导就是太过于看重唐宁的特殊性了,其实唐宁本身并非恐惧社交,只是社交障碍使得他容易与别人产生误会,索性他就开始回避社交。
教室里留学生们都坐在一起,虽然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比起教室里更多的亚洲面孔,他们这个‘留学生’的身份,无形之中就为他们划分了社交圈。
讲台上的唐宁仍旧没有抬头,视线里只有那张放置着电脑等设备的讲桌,和更早之前眉梁兴将水杯放在讲桌上时,残留在讲桌的水痕。
“ho,todos”(大家好)
符合讲话前的问好流程的一句话,却让台下的学生们和郝导有些懵。
留学生那边却在短暂地愣神后,回应道:“ho”(你好)
罗尔也在其中,虽然他不会西语,但简单的西语对话,他还是能够听懂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唐宁竟然会西语。
唐宁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了,台下的华国学生们一脸迷茫,从唐宁面无表情的面孔之上也看不懂他叽里呱啦又时不时弹舌的语言是在传达些什么,但从留学生那边爆发出的笑声和偶尔出现的惊讶表情中,他们总觉得错过了很多好戏。
罗尔一众留学生里有两个西班牙人,他们一边接收着唐宁讲述的八卦,一边翻译成英语告知其他并未掌握西语的留学生,坐于这群留学生身边的华国学生,英语也都是不错的,靠着西班牙人带着口音的英语,他们也多少听明白了唐宁在说些什么。
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说话,唐宁也不用在乎被误会,此刻的他说起话来可就顺畅多了。
“说给眉院长:恩师逝去无遗憾、无悲伤(uertedelaestra,noestátriste),记挂之物非学生、非恩师愿想,背弃糟糠妻、换得年轻好皮囊,手握争议实权、脚踏前人基业一方,可悲……”
唐宁终于抬起了头,但他不是看向台下望着他的同学,而是看向推门而入的眉梁兴,临时编的短诗还未收尾,补上了一句:“hijodeputa”
唐宁说完走下了讲台,留学生在听到那句标准的骂人的话后,起哄鼓起了掌,由着留学生的带动以及讲话结束后的惯用鼓掌行为,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也接连鼓起了掌。
正走上讲台的眉梁兴便理所应当地认定,这掌声是对他这个院长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