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道:“事已定,便不可再更改。”
陆麟道:“陛下朝令夕改,视立储为儿戏,如何说服臣民!”
“陆麟你放肆!”昭元帝面色陡变,“朕若视立储为儿戏,何至于在太庙觐见列祖列宗?陆尚书如果还顾及淮南王的情面,就不要咄咄逼人。倘若你真想知道,朕不妨将他所作所为昭告天下,就看你能不能承受!”
陆麟愣在当下,褶皱丛生的脸上青白一片。
大庆殿内落针可闻,方才还争执不休的人此刻俱已安静下来。
昭元帝环顾群臣:“众卿可还有异议?”
师旦持笏揖礼,恭声道:“臣无异议。”
依附三皇子的臣工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臣等无异议。”
昭元帝又问:“柳相和陆尚书呢?”
柳柒沉吟几息后说道:“臣附议。”
陆麟仍未开口,身后那群朝臣却相继说道:“臣附议。”
五更三点的早朝,至辰时四刻方才退散。
柳柒在大庆殿站立许久,腰腹甚是酸痛,回府后草草用过早膳便回房了。
云时卿在相府待了三四日,每天由孟大夫施针诊治,受损的心脉逐渐得愈,精神气倒也恢复了不少。
只是断裂的肋骨还未恢复,仍需仔细将养。
见柳柒躺在贵妃榻上,便问道:“大人为何不来床上歇息?”
柳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此处甚好。”
云时卿觉察出他心情不佳,又问:“今日早朝去了这般久,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柳柒因废太子一事颇为苦恼,本不想搭理他,思及他是三殿下的人,遂起身朝这边走来:“昨天中书令前往御书房秘密参了太子一本,陛下龙颜大怒,因此而废了太子,并赐其封地于淮南。”
云时卿古井无波地道:“哦~”
柳柒问道:“你可知中书令是如何参的殿下?”
“我被大人金屋藏娇了这么多日,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最近师中书频频派人去我府上探望,都被朱岩婉言谢绝了,我与师中书可是连面都没见过,怎会知道他的想法?”话说至此,云时卿淡淡一笑,,“陛下连储君都废黜了,竟未告知缘由?”
柳柒漠然道:“你和师中书父子那么亲密,为何连他参奏太子的内容都不知道?”
云时卿叹息:“我与师中书不过是同僚关系,至多有些利益牵扯罢了,和其子师文渊则纯粹是酒肉之交,谈不上亲密。若论亲密,谁也不及大人你啊。”
东西没问出也便罢了,反倒被他调戏一通,柳柒微恼,当即起身朝贵妃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