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烤肉声。
继而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充斥进菲利普的鼻腔。
他坦然受死的那一爪子没落在脸上,就听见耳畔纯正男中音一声怒吼,夹少林铁棍破空的呼啸飞掠而过。
“啪”的一棍子,仿佛铁棍拍在了肉上。
“嗞……”又一股皮毛烤焦的糊味儿。
“吼……!”一声野兽咆哮没哮到一半,戛然而止。
“哈!”正宗少林铁棍狮子吼!
野兽咆哮是被狮子吼喝断的,期间混着“嗞”的一声烧烤音。
烤肉味儿又浓了几分,似乎还夹杂着一点野兽的口水味儿——汽化了,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还不给你电棒充电。”执政官的声音,顺风塞进菲利普耳朵里,听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同时塞他手里的,还有方方正正一备用电源,扣手的尼龙带子上黏糊糊的,带血,不晓得是执政官的,还是死人身上拔下来的。
菲利普猛一睁眼,是人是鬼都没看清,就将备用电源往手背上一扣,开光波导入,给高伏电棒续上电源,反手就给身后扑他的野兽一记痛快。
那野兽腾空起来,脚刚离地就被电棒捅了。“嗞”的一声,高伏电流游走遍它的皮毛、肌肤、骨骼、心脏。它顺着腾空而起的惯性,在半空里完成一声咆哮,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前方。
菲利普矮身蹲下,躲过了带电的狼人扑。只见前方那头张嘴咆哮的野兽,嘴里戳着一根烧红的钢钎。戛然止声的愤怒之啸,显然是那钢钎的功劳。
戳野兽嘴里的钢钎,给腾空而起的狼人扑迎面过去,“翛然”从野兽脑后穿出。
两野兽扑一块,串了串儿“糖葫芦”。
“尼玛,你是人是鬼?”菲利普那一声,问得阴阳怪气的。说不清是破涕而笑,还是喜极而悲。
“什么是人是鬼……死而复生好吧?你以为我是你,明知道是去受死,还往死神刀下去凑。”菲利普身后,手持电棒跟他背靠背的,就是架住狼人爪子,拿烙铁钢钎戳死野兽的“少林”汉子。他一身黢黑的火烟灰,糊得鼻子、眼睛都看不清,要不是声音辨识度极高,菲利普都没猜出来他是谁。
——池慕酒!那“少林”汉子,就是池慕酒。他现在才从腰间拔了电棒出来,之前难道都在烧烙铁?
那一身温文尔雅的气度,撕起仗来就一野兽,跟狼人有得一拼。
池慕酒怎么从爆炸现场爬出来的,没人知道,菲利普也没空问。最有可能的,是爆炸前一秒,他就跳下了卡车。
“钢钎哪里来的?”菲利普电晕一头野兽,退开两步抵上池慕酒后背,挥刀削掉往地上扑倒的野兽的脑袋。他哭笑两难的语气,憋出个惊愕状来,询问执政官。
“卡车不是炸了吗?废品飞出去落在空地里,我捡的。”池慕酒答话闲聊似的。实际上,他干了件惊心动魄的事情。背后没长眼的野兽,撕人撕到他跟前来了。他抬手一刀将那野兽背脊剖开,脚尖一踩一勾踢起来一把手枪,军刀勾手指一扣,接住手枪开成持续灼烧的火焰模式,往狼人背脊上那刀口里一戳,兜屁股一脚踹出去。
池慕酒手脚向来麻利,手脚并用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没给狼人留下丝毫反应的时间。
那狼人踉跄一步上前,吃痛“嗷呜”一声,松爪子丢开手里的大活人,回身撂爪子去挠池慕酒。它胸前的皮肉,已经被手枪烧得半熟了,空气里浓浓的一股烤肉香。
“蹲下!”池慕酒矮身躲过狼人爪子,大喊一声。
菲利普背向着狼人,反应没那么迅速,晚池慕酒一步蹲下。野兽挥开的爪子,擦着他头皮过去,在他头顶挠出一道血痕来。
滚烫的热血,顺着菲利普太阳穴下来,一直流到耳根处。他咬碎一口“铁齿铜牙”,厉声骂道:“该死的执政官,老子受够了你恩将仇报的招式。滚!”
池慕酒枪扎野兽刀口那招式,着实很损。野兽伤口愈合的速度,是肉眼看得见的,等那野兽转身挠一爪子寻仇的时候,伤口已经闭合了。手枪长在背脊里,还开着持续烤肉的模式,硬是活生生将那野兽烧成了活烧烤。
它胸前的兽毛,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卷起来、脱落掉,皮肉由红变白、再变黑——碳化了。
烧烤狼人滚地上嗷叫,使爪子狂挠,然而没用。手枪的激光灼烧不需要氧气,不会在它体内被闷熄火的。它自身还有超强的修复能力,烧坏的皮肉、组织会迅速愈合。修复和损伤在它身上拉锯战,无休无止。
池慕酒使这一招损,完全是没有办法。高伏电棒只能坚持三分钟,他的备用电源扒给菲利普了,能省则省。有件保命的武器,总比空手道裸奔的强。他又不是菲利普,为啥非得那么鲁莽、那么蠢?
某上尉被人心里默默鄙视了,还不自知,嘴上骂人恩将仇报、喊人滚,行动却热血又诚恳。他跨一大步上前,弓步俯身下去,一刀结束了满地打滚的野兽嗷叫。
兽血溅了他一脸。
“你还有脸跟我贫嘴,背叛你的,是你临时招进队伍里的‘雇佣兵’……”说话间,池慕酒又电翻一头野兽,伸手接住它嘴里叼着的、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女孩。女孩落他怀里,电得他一个哆嗦抖起来,没空去处理倒地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