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车瞧瞧吧。希望它能顶得住子弹。”终于有人提议,要下车看个究竟了。
巡逻车的保险杠和前照灯已在撞击中损毁,剩下一枚没撞碎的转弯灯灯泡,掉出来挂在地盘前边儿,屁亮屁亮的撑起巴掌大一团黄晕。
更多的地方,啥啥啥都瞧不见!
“咕……”
猛烈的心跳声里,混着某一位年轻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我,我也赞成下去转转……”
说赞成下去转转的,心里没底,有点虚。
都赞成下车去瞧瞧,就是没人动,连车门都没人开。
瞎撞一路,选择这一间盒子小屋,可不是瞎选的。所有牢房的机械门都是翕开的,唯独这一间没有。驾驶员和车内“乘客”其实都察觉到了它的不寻常,所以才会一呼百应——喊“左转”的人跟驾驶员思维同步,才潜意识地“集体决定”把巡逻车撞进盒子小屋来的。
屋顶,是噼里啪啦一阵高能激光子弹扫射而过的声响,还有飞行器过去的引擎轰鸣。
惊魂未定的几位小伙子,肩膀一阵哆嗦,更加不敢下车。
是的,他们以为这间盒子小屋系统出了故障,机械房门打不开,牢房里凶神恶煞的宇宙要犯可能跑不出来,没那么危险。但身处险境的时候,都愿意找个庇护所,哪怕是个蜗牛壳,谁还愿意冒险下车?
鬼知道赤霄会不会保护亡灵岛的宇宙要犯,把他们统统放出来。
还是呆在车里安全,至少有个缓冲的外壳,尽管它已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危险出现的时候还能“要死也是一起”,不会落单一只被逼到墙角,或者被他撕得身首分离。
——那不是牢房里注射过麻醉剂的宇宙要犯,是太空危险生物,不过小伙子们就是这么想的……
铛!
一束强光从屋顶上落下来,没把整个盒子小屋照亮,仅仅打在靠墙的控制主机方向。
“先生们,早上好!”控制主机跟前的靠椅转过来,“面朝”观众。靠椅上,坐一位黑发黑眼的男人,是赤霄。跟大家打招呼的,也是他。“欢迎来到演播室!”
巡逻车支离破碎的外壳,早已裂得不成样子。那帮小屁孩儿,之前改造过巡逻车顶棚,导致它撞一撞外壳就裂。现在的巡逻车外壳,裂得可以漏风,能听人现场演讲。
车里那几位,就这样把赤霄的话听了个齐全。
坐靠椅上转向巡逻车那位主播,本就是暖暖的黑发黑眼,眼眸里还噙一抹暖笑,唇角再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亲和力随便碾压电台主持人。
他度假姿势,两手闲搭在扶手上,跟车里那帮小伙子闲聊:“首先,请允许我为自己辩护一下。凌雨山和杰克的事情,我表示非常抱歉,但不是我干的。我连释放令的密钥都没有,只能坐在椅子上跟诸位说话,他俩见到我的第一时间,肯定会先下手为强,一人一枪解决掉我。”
“准确说,即便我有实力开枪,也不会下手。”
“那两位队长,是我几十年前在亡灵岛时看着长大的。”他埋头轻笑一下,似有追思之意。“凌雨山出生的时候像个女孩子,亡灵岛巡逻队里有许多同僚去找他老爸预定儿媳妇的,可惜后来长成了一野蛮小子。”
赤霄唇角笑容褪去,留一抹温暖的追思和痛失故友的苍白在眼眸里,抬头将目光投降巡逻车那边。
“你们几个也是,几乎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前后在亡灵岛小住过七次,共计十二年。这是第八次了,加上的话,共计二十三年零二十二天。”
“都别猜了!我坦白,我就是池慕酒,赤霄也是我。去理想人世界打工的时候,改了名字而已。”
车里那帮小伙子,早已目瞪口呆。他们看穿巡逻车车窗的眼神无比惊恐,比见到太空危险生物还要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