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走到院中,向自己走来的熟悉身影,荀瑜呼吸都微微一滞,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兰娘……”
沈兰没有听出他语气的异样,她看着眼前的陆言,更觉得恍如隔世,一时间无数的话想要去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到里面说吧。”荀瑜克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来。
沈兰点了点头,进了屋子里。
她从他的面前走过,带过一阵清淡的香风,宽大的袖纱不经意地擦过他垂下的手指,他的手和心在一瞬间同时颤栗,指尖泛起一层薄薄的红。
他不敢跟她太紧,怕被她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里面的元福已经将桌案清理干净,沈兰在客位坐下,荀瑜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们都出去吧。”
荀瑜温柔地吩咐了声,元福和阿青都退了出去,锦书瞅了眼,也默默跟着阿青一起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荀瑜和沈兰两个人。
沈兰没有急着问兄长的事,沉吟了片刻,问道:“你如今怎么样了?”
既然已经见到陆言,知道兄长的情况是早晚的事。
如今的沈兰已不是刚来上京时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女了,兄长的事情牵涉很深,陆言只是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普通举子,她不想连累他。
这一年来,陆言一直都没有出现,也未必没有明哲保身的原因。
荀瑜默默为沈兰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抿了一口,垂着眸子道:“我如今,在东澜王府做参事,之前王爷让我回衡州府办了些事,我想回去见你和伯母,但是……我到沈府的时候,你已经到上京来了。我也是一个月前办完事回来,才知道你写了信找我,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他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正是沈兰刚来时,托林妈妈送到太学院的那一封。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一直担心兄长的事连累了你。”沈兰看着他,温柔一笑。
荀瑜眸光一颤,避过她的目光,“我确实是因为霖书的事离开了太学院,在太学院,我和霖书同进同出,霖书得罪了容大人,我的前途也……不过我之前在一次书宴上,被东澜王看中了,他欣赏我的学识,聘我到府上做参事,如今倒过的也还好。那日……丞相府大婚,我好像看到你了,可我怕我和霖书会连累你的名声,便没敢去找你,只在这里等着。兰娘,对不起,是我没照看好霖书,若是我一直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关于兄长的事,我其实也知道了一些,但是还是不了解整件事的原委,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事情的原委,本来,我想在衡州府告诉你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竟到了今日。”荀瑜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样。
沈兰也暗暗叹了口气,她没想到,事情竟还有这样的曲折。
荀瑜把容雅和沈章的相识、相知,以及那日的变故,一一说给了沈兰。
而他所说的这些,几乎也都是沈兰打听到的。
没有任何额外的消息。
“到底是谁把兄长引到容府水榭的呢?”
自玲珑被杀,这个问题就成了困扰着沈兰的谜。
可是,她却不敢再调查,她怕连累别人成了下一个玲珑,再添无辜人的性命。
荀瑜薄唇轻颤,神色痛苦,愧悔地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