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身为皇帝儿子,力争上游也有道理。
……
太子让欧阳容堵了心,对着欧阳容身上的贵妃服饰,心情阴晴不定。他已听说欧阳容是过年受太上皇太后抬举,越过侍奉日久的梁妃赵妃张贤妃等,成为诸妃之首。因为是太上皇太后说他们病的时候,嫔妃们都有孝心,提出表彰两个,皇帝没有反驳。
具体内幕太子还不明白,但他不费力气就想到皇后并不是真正的六宫之首,宫中大权在太后手上。这个时候又显出加寿的好,寿姐儿回来,太后自然移交权力。欧阳容不足为惧。只是那贵妃的服饰,太扎心了。
……
一场闹剧还有另外一个人看在眼里,沈沐麟和香姐儿也在附近转悠,也隔花隔水的没落下。当天回家,沈沐麟心有余悸,总担心萧战对他也要来上一手,无端的心神不宁。
他的父母亲过年匆匆进京,没住几天又回任上。祖父母伴着他,沈老大人走进来,说他的曾外祖母方老太太多一天也不能等,再等每天要看太医,最好明天就见到曾孙媳妇。
沈沐麟往袁家来说,方家上上下下的人已打听清楚,宝珠答应,为香姐儿准备礼物,准备衣裳。
第二天出门时,沈沐麟的担心得到验证。萧战骑马出现在车旁,死皮赖脸要求跟去。美其名曰小古怪头回走婆家,妹婿不放心。必得护送不可。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有哥哥不护送,倒成了妹婿当家?香姐儿撵他,他不走。反过来问沈沐麟小气到不敢招待他?沈沐麟无奈把他带上,眼皮从见到战哥开始,跳到方家门外下马。
方家是个大家族,从小沈夫人让众多兄弟姐妹众星捧月就能看出。再生下众多子女,每位再加上一个或两个丫头,在门外接禄二爷的人山人海状。
有兄弟妹妹低声:“真的是袁二姑娘?”提心吊胆的沈沐麟耳听八方,听到后再看萧战,果不其然见到他坏坏一笑。此人是来看家里人诧异的笑话,沈沐麟对萧战下第一个结论。
方老太太和所有的老太太一样,到年纪没事儿就歪在榻上。又符合香姐儿听到过的偏心程度,因为偏心她未来的婆婆沈夫人,见到香姐儿就让她坐到身边,慈祥的笑容还没有给完,就吩咐送东西来。
在等东西来的时候,老太太絮絮叨叨,一会儿说加禄你生得好,一会儿催着家里别人给东西。已在这房里的早有准备,还有几个一看就是躲着不想给见面礼的,老太太记性极好,让家人叫了来。那满面不甘的模样,让香姐儿有熟悉之感。
家里有个叫萧战的孩子,给加福东西行,给别人东西时,战哥就这脸色。因此哪怕给的人再不痛快,香姐儿还能落落大方,没有随着局促或难为情或不好意思,香姐儿自己也知道,这是萧战之功。
托他时常无赖的福气,同样的场景遇到,实在没法紧张。
收着东西,道谢着,偶然也瞄一眼萧战。见他念念有词,而怕他出乱子紧跟不放的沈沐麟显然听到,满面的不敢相信。
香姐儿心痒痒的想知道,趁着给一圈儿结束,给的人和收的人都有个喘气的时候,给沈沐麟使个眼色。
沈沐麟提起壶,先给长辈们续水,再装着给她续茶水,看得房里人都笑。凑近道:“东西没有给加福的好。”香姐儿错愕的差点失态,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她来说不难懂。而看萧战念叨不停,沈沐麟也听懂了。
一刹时,香姐儿不知道不顾形象质问萧战的好,还是大笑的好。她憋住气,斜眼看着萧战在她收到的东西上扫来扫去,盘算着沈家对她的好远不如梁山王府对加福,嘴里没完没了的念着居然是:“东西没有给加福的好,东西没有给加福的好,”又气不打一处来。
幸好方老太太喊她,把香姐儿心思打散。原来是东西送来,方老太太让一个又一个的匣子箱子流水似上来:“喏喏,这是麟哥儿娘相中过的,早几年就说过留给你。”
“喏喏,这是历年里该给你的,做一下给你。”
“喏喏……”
香姐儿看萧战神色紧张伸头探脑,不由得暗暗解气。外面嘈杂声出来,却乱了别的人。
…。
先是几个家里没出门子的小姑娘早就不服,把母亲叫出门理论:“做什么对她那么好?我们就不是女孩儿吗?母亲就不是祖母的孙子吗?”
另一个道:“那件镶翡翠首饰,我只看过一眼再没有看过,我说了只看看就行,也不给看第二眼。这就给了她?我呢,我还是这家里的人吗?”
这是小些的姑娘们,娇惯的,年纪在八到十岁左右。稍年长的姑娘们,年青的媳妇们,满面不服在两边观看。不用有证据,就知道她们怂恿过,才有小姑娘跳脚高。
喧闹声香姐儿听到一言半语,本是想来个面红。但方老太太抓住她的手不放,也不让她分一丝神思:“来来来,看看这个瓷器,是我的嫁妆。麟哥儿娘六岁时就相中了,就说是她的。她多聪明啊,起小儿就是最聪明的一个……。”
外面越吵越凶,一个八岁孩子哭的声嘶力竭:“拉马来套车来,我上姥姥家去,我不在你们家里呆了,我不在你们家里呆了!”
一个就要出嫁的姑娘也没忍住,悄声问她的娘:“真是的,不怪堂嫂挑事,这也太气人了。那么些东西,这是搬家的箱笼不成?全给了她,她得几个车才能拉走?我们难道是捡来的。”
她的娘也满面酸意,低声道:“快别说!老太太早糊涂了,除去麟哥儿娘眼里不记得任何人。”暗指南城大长公主:“过年麟哥儿娘,你的好表姑回来一趟,第二天老太太就勒索到长公主头上,说她的一对玉瓶好看,你看,那红木匣子里放的就是,到底让老太太弄了来。”
姑娘瞠目结舌:“这……这…。这今天是相孙媳妇,还是蝗虫过境?我那表姑就这般没出息。”
“也别提她!你运道高。你记事的时候,你表姑已不在京里。不然你有得气生,你父亲听到还要不依。”
姑娘也气上来:“表姑,又不是我亲姑姑。”
“哼!你是没看到她在时的盛况!一干子堂亲表亲没有一个不让着她的,就因为过世的老太爷得了重病,她那天生下来,居然老太爷好了!她从此成了家里的姑娘小姐,别人纵然是姑娘小姐,跟她一比也成烧火丫头!我进门这些年看得足够,要想安生过日子,唯一的法子就是捧她在手心里,不然小的闹老的闹,你父亲回房还要骂人,那是别想安生。”
姑娘直了眼睛:“这还让人活不活?”不该有的愤怒出来,凑到她母亲身边:“我要退亲!我不嫁了!不给我也挑这样疼爱我的婆家,我当一辈子老姑娘!”
“呸!混话一堆,日子就要近了,你说不嫁就不嫁!”她的娘把她好生鄙夷,虽然自己心里也懂鄙夷的其实是这个家里着实的不公平。
要说她鄙夷老太太,她又何必?身受这难过的还有一堆妯娌。要说她鄙夷新孙媳妇,这位是禄二爷,她又不敢。只能拿女儿出气,母女对着瞪眼睛。
萧战巴巴跟来,生怕老世家出来一件稀罕东西把他压下去。本来觉得上风占尽,倾尽沈家也不过这些。结果输在这阖家大闹的气氛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