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姐妹五个跟着爹爹听裘叔讲了数月的书,潜移默化间都有所改变。姜留为此高兴,“娘亲是跟着外婆学的道理,外婆教错了,所以娘亲才学错了。但娘亲不知道这是错的,又交给了姐姐。娘亲在天有灵,一定也知道了这一点,她不会伤心,只会高兴。”
是这样吗?姜慕燕想了一会儿,眼底的迷惑慌乱渐渐褪去,将茶杯里的温水一饮而尽,“一定是这样的,对吧?”
“嗯。”姜留非常肯定地讲,“娘亲教了千般道理,归根结底就是希望咱们便得原来越好。现在娘亲去了,咱俩要自己便好便强,这样才能让娘亲放心。”
“对!”姜慕燕用力点头。
至于什么样才算变好变强,姜留会继续一点点地开导姐姐,她自认在改造姐姐这件事上,她这两年多来,做得很有成效。
姜留咧开小嘴儿,笑得极为自豪。
“妹妹,时日不可荒废,咱们快睡,睡醒该去练琴了。”
姜留……
傍晚时分,姜二爷踩着晚霞回府去北院给母亲请安时,听了一脑袋梅氏如何好,然后母亲用语重心长地跟他讲,“儿啊,你看郭静平娶了媳妇后,脚步轻快人也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娘说得太对了,郭静平以前不修边幅,现在娶妻后有妻子照料,确实看起来顺眼多了。”
还不等姜老夫人激动于儿子的想法有所改变,便听他又道,“儿就不同了,儿向来整洁。郭静平就算是有媳妇帮他倒腾,他在这方面依旧比不上儿子,娘说是吧?”
那是自然,郭静平一个粗汉子,怎能跟自己的谪仙儿子比,姜老夫人翘起嘴角。
姜二爷趁热打铁,委屈巴巴道,“娘,儿忙了一天,又脏又饿。”
姜老夫人连忙道,“快去更衣用膳吧。”
“是。”
待儿子跑了,姜老夫人琢磨一会儿才琢磨过劲儿来,苦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儿子样样都好,怎在姻缘上,就这么艰难呢。
第二日,姜二爷早早出了家门,赶往衙门。途径怀德坊灵雨巷时,姜猴儿指着郭家的方向道,“二爷您看,房顶上盖瓦的那人是不是郭爷?今天是九月初一,郭爷不是该去千牛卫么,怎么还在家干活呢?”
“他有什么好看的!”姜二爷气鼓鼓的,娶个媳妇跟被门夹了脑袋一样,天天跟跟着傻小子似的,让人看着就心烦!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给他在康安西南角寻个院子,免得他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
姜二爷正不高兴着,没注意对面有人从铺子里走出来,抱拳行礼,“末将左武卫宋颗拜见姜指挥使。”
见宋颗忽然出现,姜宝浑身肌肉紧绷,握紧了拳头。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姜二爷停住脚步,笑容满面地抱拳还礼,腰比宋颗折得还低,“宋将军折煞姜某了。论品阶,该是下官给您行礼才对。”
论品阶,宋颗是五品游骑将军,姜枫只是六品指挥使。见姜枫对自己如此客气而有礼,宋颗笑容真诚了不少,“使不得,姜大人乃万岁亲封的送瑞谪仙,办公的衙门里挂着万岁御笔亲书的匾额,哪是宋某这等在西北整日吃土的小将能比的。”
姜二爷心里骂,脸上却比宋颗笑得更真诚,“宋将军为国守土卫疆,守一方百姓平安,乃是下官最最敬佩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