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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臻坐起来,低声笑道,“娘可知拉儿子落水的是孟回舟的孙女?”
宁夫人眼中尽是厉色,“知道。你放心,娘饶不了她!”
“娘,儿是跟着仁阳公主的长子黄剑云入财神观的,难得遇到贵人,儿想借机与他套套近乎。赶巧黄剑云跟儿子穿了同色衣袍,儿刚要上前,忽有个黑影冲过来,黄剑云被黑影撞飞,儿躲避不及,孟雅娇就扑到了儿的身上。她将儿压入水中后,还用力抱着儿子不放,儿子的脚被水中淤泥吸住,无法将头露出水面,儿险些就要与娘阴阳两隔了。”
宁臻委屈地诉说完着自己在水中的惊魂遭遇,又道,“有人下来将我们救起时,孟雅娇还紧攀着儿子不放,夏娟上前撕扯她,她才放开儿子低呼了声‘怎么是你’。儿当时灵机一动,假装晕倒了。娘您想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财神观的桥面宽又平,哪就能摔到河里去!孟家的小骚蹄子是想算计黄剑云,不想却被黄剑云躲过一劫,害得自己的儿子遭了殃。宁夫人浓眉倒竖,气得咬牙切齿。
见母亲不吭声,宁臻继续道,“娘,二弟至今还未娶妻……”
宁夫人严厉道,“娘就是给他娶个不识字的农家女,也不能让孟雅娇进咱们家的门。她是个丧门星,你没见刘家跟孟家订亲没几日,家就败了么!”
“娘误会了,儿不是这个意思,儿是想……”宁臻附在母亲耳边如此这般嘀咕一阵儿,宁夫人的眼睛越来越亮。
“臻儿——”
侯在门口的邹氏正用湿帕子捂着被婆婆打肿的脸,却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婆婆伤心欲绝的哭声,她吓得一哆嗦,手不小心碰在被婆婆打破的嘴角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少夫人,孟家来人了,要接走孟姑娘。”宁家的婆子上前低声道。
想到隔壁院内躺着的,害自己挨打的始作俑者,邹氏满眼怨恨,“让她们等着!”
婆子喏喏退了几步,快步向外走去。不大一会儿,孟二的妻子赵氏便带着丫鬟婆子来了。
赵氏到邹氏面前,满面感激道,“我家妹妹多亏宁大公子出手搭救,才能化险为夷……”
屋里又传出一声令人肝肠寸断的哭声,赵氏的话说不下去了,胆战心惊地问,“宁大公子可醒了?”
邹氏捂着脸低头垂泪,“救上来后,他一直没能醒过来……”
正说着话,屋门被拉开,宁夫人双眼通红地走出来,带着悲声与儿媳道,“夏娟,快派人去请回春医馆的李郎中,臻儿他……你是?”
宁夫人的目光落在赵氏身上,假装诧异和陌生。
赵氏连忙右手覆左手,双手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行了个正正经经地行了万福礼,“婶子万福,侄媳是柿丰巷孟家二郎之妻赵松霞,咱们在太仆寺少卿黄大人府上的家宴中见过的,只是婶子贵人事忙,忘记了。”
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道,“请恕老身眼拙,黑灯瞎火的未认出孟二夫人您,孟大姑娘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