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客满,长辈们、哥哥姐姐们和裘叔、姜明等人都要忙着招待客人,最清闲的就是她这个“伤员”了。姜留当仁不让,“好,我去前院跟厚叔一块待着。”
若有情况,在前院才能及时应对。
裘叔回道,“厚叔房中摆了席面招待各府管家,有劳姑娘移步,去老夫的书房坐镇。”
连老管家那里都客满了……今天府中究竟来了多少宾客?姜留起身,赶往任府外院裘叔的书房。
任府建成后,裘叔也有了自己的小院,小院不大,却布置得很好。姜留坐在书房内的茶桌前,端起茶老神在在地喝着,左转头看看墙上挂的姜太公垂钓渭水图,右转头瞧瞧满架的兵书,觉得自己现在还真有几分稳坐中军帐的架势。
在裘叔的指挥下,两府大小管事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地忙碌着,报到书房须姜留亲自处置的事情并不多。一个时辰后,鸦隐来报,“绑走贾知茂的三人是今天早上自从安化门进城,在南市租马车后一直停在延福坊大戏楼外,直到贾知茂入会嘉坊,他们才驱车过来,在柿丰巷外将其拉上车。用的借口是贾知茂的二妹被人拐跑了,需要他出城去追。”
看来这些人一开始就奔着出城去的,姜留问道,“翻车后,他们去了何处?”
“他们钻入巷子改头换面后混出城,转了两圈便进左羽林卫大营,某派人守着,这才回来给姑娘送信。”
“左羽林卫?”姜留端起茶又吃了一口。左羽林卫大将军是相翼侯世子白旸,他跟秦相、乐阳公主和冯现安不是一路人,按理说白旸不该会搅和进这件事里,姜留再确认道,“鸦叔,那仨人是不是官兵?”
“是!”鸦隐十分肯定,“他们应在军营混了十几二十年。”
“可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姜留再问。
“记得。”鸦隐搓搓手,激动道,“姑娘,某去左羽林卫拿人?”
“你先去做事,下一步怎么办等爹爹示下。”这件事要怎么追查,姜留做不得主。
这一等,姜留便等到了子夜,累瘫的姐姐已经罕见地打起了小呼噜。姜留打着哈欠问书秋,“我爹还在前院忙?”
书秋小声道,“奴婢刚去前院看过,三位爷将宾客送走后,就被大爷叫去了书房。奴婢看着大爷的脸色不太好看,姑娘还是别等了,早些睡吧。”
不只大伯脸色不太好,从早上忙到现在,姜家人没一个脸色好的——都累惨了。累惨了的大伯叫爹爹去书房,准没好事儿,姜留又打了个哈欠,爬上床盖好被子挨着姐姐睡了。
前院书房内,好脾气的姜松忍不住将两个弟弟一顿臭骂。
“你们自己说,今天请了多少客人!这么多人赴宴,莫说府中的厨房,就是乐天食府和百味楼的厨房都被你们搬空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姜家哥俩不敢吭声,老老实实低着头挨骂。
等大哥骂过瘾后,姜二爷才小心翼递上一杯茶,讨好地笑,“大哥喝茶。”
姜松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接过茶一口灌下去,转头骂三弟,“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咱们府里才多大地方、账上有多少银子你不知道?你也敢由着他闹腾?你管不了他不知道跟我讲,啊?”
姜槐也讨好地递上一杯茶,“是小弟考虑不周,请大哥息怒。”
大哥的火气终于转向了三弟,姜二爷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大哥又恶狠狠瞪了过来,继续骂道,“府里人都让你折腾躺下了,你还有脸笑?”
已经笑了,收回去是来不及了。姜二爷便弯起极其好看的桃花瞳,对火冒三丈的大哥道,“大哥,小弟也有儿子了。”
姜槐抖抖肩膀,连忙低下头。
二弟这一句话,便让姜松破功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