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冯现安出班。
“右羽林卫拱卫京师,理应保一方百姓平安,营中将领却胆大包天,猖狂至斯,卿治军不利,御下不言,可知罪?”
万岁的声音平静地让冯现安害怕,他跪倒,以头触地,“臣,有负圣望,罪该万死。”
很好。景和帝点头,“除去冯现安右羽林卫大将军之职,暂压大理寺,听候发落。暂由左羽林卫大将军白旸,领右羽林卫事。”
白旸出班,“臣领旨。”
秦天野手指猛地一按,象牙笏应声而断,不过这声音被群臣的吃惊骚动声盖住,无人能闻。尹骞盯着秦天野手中断裂的象牙笏,脸也沉了几分。万岁此举,确实有些急躁了。不过万岁金口玉言已出,再无回旋的余地,看着被千牛卫拖出去的冯现安,尹骞的脑子也飞速转动着。
走出宣德殿的朝官,莫不背着一身的冷汗。很快,郎超坑杀平民自刎谢罪,冯现安被夺帅印押入大理寺的消息传遍康安,令正浓的春色蒙上了几丝寒意,似花非花的柳絮如雪漫天,街上的百姓都比昨日少了大半。
姜府北院内,郑夫人正怒冲冲地道,“郎超这等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大周将士的脸都让抹成锅底了!鞭尸三日怎能够,该将他扒皮点灯,然后再挫骨扬灰!”
陈氏附和道,“弟妹说得对,八十九口啊,听说最小的孩子牙还没长齐呢,他怎么就下得去手。”
雅正抬双手为婆婆送上一杯茶,轻声道,“母亲。”
姜老夫人结过,然后道,“你去佛堂上三柱香,泉州百姓血仇得报,也有枫儿的一份功劳,求佛祖看在枫儿这份恩德的份上,不要追究他踩踏尸骨之过。”
“是。”雅正站起身,向佛堂走去。
滴翠堂内,姜家四姐妹郑采薇、郑呈新和江熹辰也在声讨郎超的罪行。骂得口干舌燥的江熹辰转头问姜留,“六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饿了,去吃点东西吃。”姜留笑了笑,站起身向外走。
江熹辰立刻站起来,“我也饿了,我跟妹妹一道去。”
姜慕燕立刻道,“怎该劳烦熹辰表弟亲自跑一趟,书英去取茶点。父亲也该饿了,留儿去给父亲送些吃食。”
六妹妹去给她爹送点心,江熹辰不好再跟着,只好又坐下,眼睁睁地看着姜留走了出去。姜慕锦用胳膊撞了撞郑采薇,两人对视,偷偷笑了。江熹辰那点心思,可瞒不了她们。
姜留端着点心去前院书房找爹爹时,满腹心事。郎超畏罪自刎,与当年或烧刑部,祖父留书自尽的死法何其相似。不用猜也知道这是秦天野做的,秦天野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难怪天子会动怒,直接以皇权压制,夺了冯现安的兵权,将右羽林卫的帅印交给自己的心腹白旸。
这样做确实解气,但手握重权的秦天野岂能善罢甘休,接下来康安城怕是真要不太平了。
姜留皱紧小眉头,她祈求满天神佛,只希望景和帝敢做敢当,直接用皇权压制住秦天野,让他不要再兴风作浪。
“废物!”回到府中的秦天野,一脚将派去灭口的贴身侍卫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