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碧笑道,“祖母,姜六娘师从白贺氏,只学了三招两式的棍法,不足为虑。”
申国公夫人还是不放心,警告道,“你可知若你输给姜六娘,会招来什么后果?”
会令申国公府被人耻笑,会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秦城碧敛容,道,“若孙儿真输给姜留,便自请出户,绝不连累祖父和父亲。祖母,孙儿去练剑了。”
秦城碧出去后,申国公夫人皱眉思索了片刻,吩咐道,“待克灼回府,让他来见我。”
傍晚时分,秦克灼由监门卫大营回到府中,到荣安堂拜见母亲。
申国公夫人问了几句他的差事和衣食,便道,“城碧要与姜六娘比试的事,你可听说了?”
秦克灼点头,“儿听说了。母亲,依孩儿看,这不是一门好亲事。”
申国公夫人叹道,“事已至此,若这门亲事不能成,损的就是咱们申国公府的颜面。依你看,城碧若与姜六娘比试,谁的胜算更大?”
在母亲的注视下,秦克灼一脸平静道,“儿虽奉圣命派人保护姜家人,但儿并未与姜家人接触过,不知姜六娘的身手如何。只知她每隔一两日便去白全海家跟随白全海的夫人习武,每日晚间会在府中练棍。”
“若是城碧没有生病,姜六娘不足为虑,但如今……”申国公夫人顿了顿,盯着儿子道,“若真要比试,绝不能让姜六娘平安无恙地站上擂台。”
秦克灼犹豫道,“城碧与姜六娘比试不一定会输,但若咱们提前动手脚,输的一定是咱们,因为盯着姜府的不只是咱们的人。若是被人抓住证据,咱们定会因小失大。”
谁是大,谁是小?申国公夫人缓缓垂下眸子,“不论如何,城碧绝不能输。”
“太傅、御史大夫、平西侯、京兆府尹、大理寺卿、兵部尚书、吏部尚书、鸿胪寺卿等诸位大人都询问了此事,明里暗里表明会站在支持咱们,只要留儿胜了秦城碧,秦城碧就休想再在康安立足。”姜松言道。
姜府北院,姜家人齐聚一堂,听姜松讲现在的局势。岳锦仪道,“我已派人将秦城碧的恶性告知了父亲,三妹也去见了马南湘,国子监也在咱们这边。”
雅正含笑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姜松道,“明日早朝之上,会有御史参奏秦家。”
“这东风也有了,剩下的便是咱们留儿一棍定乾坤了。”闫氏道。
姜家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她打不过秦城碧,唯一有争议的就是姜留用几招把秦城碧打趴下。姜三郎嗷嗷道,“六妹到时候敞开了揍他,到时候你累了没劲儿了,三哥背你回来!”
姜留还没开口,小悦儿便道,“热。”
小悦儿这一个字,便把一屋子人逗笑了。
第二日早朝,姜松天不亮便起了身,用膳后便要乘车赶奔皇城。陈氏将一把油伞递给丈夫身后的小厮,叮嘱道,“这天悬着雨呢,老爷再多带一双鞋吧?”
今日是末伏第四日,一大早便阴沉沉的,让人心里不安。姜松在安福门下车进入皇城,走了没几步便听见闷雷声,大雨哗哗地落了下来,溽暑的闷热潮湿之气被大雨扫净,令人觉得无比清爽,举着伞的姜松抬头,深吸了一口气。
正阳殿内,穿着龙袍的景和帝望着雨帘,与杨奉道,“今日这场好雨,定能把康安洗得干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