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证据,但就凭今日秦城碧拦住姜留时的态度,姜家人已认定今日之局的背后主谋是秦家。
姜留也道,“庆安侯与府尹大人交情匪浅,看在庆安侯的面子上,张文江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不是有交情,就凭廖纲的本事,他怎么可能混进京兆府出任少尹。所以接下来就看庆安侯、京兆府尹和秦天野等各方如何谋算了。
见家人们都不说话了,雅正便道,“不管此案如何判,留儿也是此局的苦主。明日庆安侯府和谷家的人定会过来探望留儿,希望咱们不要再就追究此事。此事,怕是要委屈留儿了。”
以廖宇的本事,庆安侯府只会越来越好。若能借此缓和两家因姜二爷和廖纲不睦而僵硬的关系,对姜家没有坏处;卫尉寺卿谷金祥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喜欢给人穿小鞋,但卫尉寺掌着宫门宿卫屯兵,巡行宫外,纠察不法诸事,若得罪了他,姜松、廖传睿甚至刘君堂日后出入皇城,定会被卫尉寺刁难。
若爹爹在康安,谷金祥当不敢为难姜家人,但如今姜家只能忍着。姜留把手递给母亲让她捏着,笑道,“这次能除掉玄都观的归渺和妖道智坤,我也不吃亏。”
归渺会参与其中,要么是因为万岁选于渊子道长而非他出任灵宝观观主一事,令他耿耿于怀,要么是他本就与秦家亲近。归渺是有本事的坏人,又有很多弟子徒孙、善男信女追随,必须得除掉。
雅正也是这么想的,“这回办不了廖纲,咱们也一定要将归渺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众人商议许久,定下明日该怎么应对后,准备散场歇息时,姜大郎忽然问,“六妹妹今日是怎么跑到房梁上去的?”
姜留面带得意,“若我说我是跳上去的,大哥信不信?”
姜大郎和姜槐同时摇头,姜老夫人上下打量长高了一点的孙女,笑道,“你跳得再高,也扒拉不到房梁,是爬上去的吧?”
姜留老老实实,“还是祖母了解孙女,我用绳子爬上去的。看廖纲他们演完戏后,我是跳下来的,因为爬下来实在有损我的威名。”
众人笑了一阵,才各自散去。
雅正拉着姜留往西院走,低声道,“今日之后,秦城碧恐会变本加厉,咱们得想办法拌住他,让他无暇再来找你的麻烦。明日见过两府的人后,我与你姐姐去吏部尚书丁大人和张府尹、太傅府上探听消息,你现在府里忍两日,待打听好了,咱们再想办法。”
姜留抬眸笑道,“母亲和姐姐不必为此奔波,不出十日,不只秦城碧,整个秦家都会无暇来找咱们的麻烦。”
雅正见姜留不愿多说,便叮嘱道,“万事小心。”
“女儿明白。”
当天晚上,姜留躺在床上思虑良久,第二日一早与祖母和母亲接待了庆安侯府和谷家的女眷后,她便出门去了半堂香。
到了半堂香书房内,姜留取出祖父写给先帝的奏章和账册、犯人的口供,掀开账册末页,盯着“一三八四”四个数字看了片刻,才用这所有东西混入半堂香的账册中,带回府中。
正月十四,灵宝观中姜留和和至被妖道下药一案审结,智坤被判斩刑,归渺免去玄都观观主一职,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归京,廖纲被其父亲手打了三十仗,躺在府中养伤,谷金祥与此案无关,未被降罪。
此案审结后,欲回府与家人共度上元佳节的张文江,却被乔装改扮成小厮的姜留拦在了京兆府后衙的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