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烟雾镇住城外契丹军之后,下一步便是要商议如何退敌了。
袁卫东的目光落在任凌生身上,发现他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袁卫东便咳嗽一声,问道,“贤侄可有退敌之策?”
江熹景与边城守将的目光也看向任凌生,等他开口。
任凌生除了功夫高、下手狠、心眼多外,更重要的是他非比寻常的身份。护犊子的姜钦差为任凌生保驾护航,左武卫当家作主的军师裘净奉任凌生为主。所以,虽然才十五岁,任凌生已然是边城众人的主心骨了。
江凌抬起漆黑的眸子,道,“将军,末将想以攻代守。”
以攻代守?众将微愣之时,江熹景已经站起身给表弟撑场子,“袁将军,末将愿为前锋!”
粗中有细的袁卫东没有立刻应下,他示意江熹景落座,才道,“凌生,将你的计策详细道来。”
“是。”江凌言道,“城外契丹军装备精良,来势汹汹。他们定以为咱们会龟缩城中不出,所以今日傍晚是咱们偷营的最佳时机。咱们可以兵分三路……”
“报——”
烤羊肉刚刚摆上桌,探马便进入帅帐,跪地行礼,“报将军,边城城墙上的守卫增了一倍,还有人不断向城墙上运滚石、弓箭。”
耶律格日大喜,“将军,周军看架势是打算守城了。他们定是知道前来攻城的是将军您,所以怕了。”
耶律光德抓起羊腿咬了一口,哼道,“边城守将袁卫东是本帅的手下败将,除非前来增援的人是黄隶。可黄隶刚到肃州,气还没喘匀呢,边城这帮废物,何人敢与本帅军一战?”
“将军所言极是!”
“将军所向披靡!”
耶律光德端起烈酒,鼓舞士气,“今晚早些歇息,明早咱们一鼓作气攻下边城,直取福禄,连下两城!让周军知道咱们的厉害!”
“是——”众将举杯,喊声震天。
而此刻,江凌已脱去战袍,躺在榻上睡着了。
任家祖籍边城。早在四年前,江凌已派人回来清理任家被烧毁的旧宅,建了新府。这座府邸比原先的小了一半,但即便如此,内宅仍旧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京城任府是如此,这里也是如此。江凌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冷清,睡梦中甚至还翘起了嘴角,不知梦到了什么。
外院,江熹景正与黎炎光等人围着铺开的地图,商讨傍晚出城偷营的具体部署。边城守军四千,三千人出城迎敌,一千人守城。若此番偷营失败,边城必失守。所以,此战许胜不许败。
偷营分为左中右三路,中路先锋军一千人由江凌带领,出北门直奔契丹大营,能否牵制敌军主力,是此战的关键。他们这两年虽然与契丹军交过手,但都是几十、几百人的小打小闹,现在面对数千精兵良将,众人心中激动又不安。
江熹景将右掌拍在契丹军安营扎寨的位置上,中气十足道,“众将听令!”
众将站直,望着江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