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给为父选的,当然是一等一的好马。”姜二爷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心虚道,“凌儿,为父怎么瞧着这匹马比万岁的御马不差?这”
江凌也压低声音道,“马场里还有两匹更好的,一公一母,父亲可带回京献给万岁。”
姜二爷甚是欣慰地用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便迫不及待地奔向自己的梦中情马。
姜留还没到近前,便听隔壁马厩里的追月打了个响鼻,她立刻改道走向追月。
白马再好也是爹爹的,追月才是她的。再说那么骚包的白马,也只有爹爹才会喜欢,她喜欢追风这样毛色低调的!
从哥哥递过来的葫芦瓢里抓了一把高粱米,喂给追月,姜留有些不满地问道,“哥,为何爹爹的白马能自己占一个马厩,我的追月就要跟青龙挤在一块?”
因为它俩是一对。
黑暗掩盖了江凌脸上上涌的血色,他抓了一把高粱喂给旁边温顺的青龙,哑声道,“天冷,挤在一块暖和些。”
也有道理。姜留拍了拍追月的脖子,转头围观爹爹的白马,羡慕得差点留下哈喇子,“哥,爹爹的白马可有名字?”
姜二爷也回头看着儿子,眼睛里都闪烁快乐地光芒。这神情让姜留觉得有些熟悉,她忆起了七年前,她与父亲和哥哥一起南下应考,路过杭州去罗老爷子的马场为父亲选马,青龙却跳出马厩选中哥哥,他带着青龙离开杭州时,眼神也是这样的。
江凌上前拍了拍白马的背,语气中带着骄傲,“它叫惊鸿,翩若惊鸿的‘惊鸿’,它跑得很快,是真正的汗血宝马。”
“好名字!”姜二爷抚摸着惊鸿雪白的鬃毛,深情道,“惊鸿兄,在下姜枫,以后请惊鸿兄多多关照。”
姜留忍不住笑了。这白马够骚包,名字更骚包,但她爹爹就是喜欢这一款,所以这白马和这名字,都对极了她爹爹的胃口。
哥哥为父亲寻找惊鸿,肯定用了很多心思,摸着追月的姜留再次确认哥哥对爹爹,比对她还上心。还说最喜欢她呢,看架势最喜欢爹爹才对。
姜二爷对惊鸿喜爱得不得了,赵奶娘来请了三回,他才恋恋不舍地挪回正院用膳。用膳时嘴里还滔滔不绝地跟儿子讲马经,问他的马场在何处,肃州大旱马儿们有没有受苦等等。
用完饭,姜二爷又迫不及待地跑去马厩,姜留没兴趣再跟着,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早早睡下。
姜二爷给惊鸿打扫马厩,盖好保暖的厚毛毡后,转头看了一眼耳鬓厮磨的青龙追月,再回头看看孤零零的惊鸿,心疼问道,“惊鸿没有心仪的母马?”
江凌笑道,“有一匹,不过不是雪白的也不是大宛马,而是一匹黑色的契丹马。孩儿怕父亲相不中,所以没牵回来。其实,大宛马和契丹马杂交的山丹马,体质结实,富悍威,回鹖和肃州的军马,很多便是山丹马。”
山丹是永昌州下的一个县,该县地势平坦,水草丰茂,是马匹繁衍、生长的理想场所,期内建有占地数百万亩的马场,肃州和漠北的军马,大都来自山丹马场。回鹖能在西北占有一席之地,就是因为其治下有盛产良马的山丹县。
姜二爷一摆手,“为父喜欢不喜欢都无妨,惊鸿喜欢就好,改日把那匹马也牵回来。”
“等回鹖与突厥打完仗,孩儿就把马牵回来。”江凌置办的马场也在山丹县内,回鹖与突厥开战,山丹的马匹不好运出来。惊鸿和追月在他们开战之前,江凌让人送过来的。
姜二爷美滋滋道,“不必牵过来,待永昌归了咱们,咱爷俩骑马过去。”
突厥攻打回鹖,毗伽是表面原因,山丹马场才是他们目的。而山丹马场,景和帝也是势在必得,这也是肃州一直不肯放葛逻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