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赵瑾迟迟开口,“这么大的事情,量他也没有胆子唬我。”
韩遥试问她:“那咱们接下来就是等?何时回梁州?”
赵瑾看四周无人,于是与他边走边说:“往年,下放给剑西的军粮总是最迟。今年我既然就在邑京,一定得催着军粮早点下放。”
韩遥问:“那咱们岂非还得再等一个月?”
赵瑾“嗯”了一声,韩遥瞬间就恹了下去。
“怎么,”赵瑾瞥他一眼,笑问:“富丽堂皇温柔乡难道不比梁州那穷乡僻壤好?”
韩遥抱怨道:“邑京再好,也闷得慌,连个跑马的地方都没有。自打来了这里,我就浑身不自在,还得提防着周围,总觉得像是被人圈起来的牲口。”
赵瑾仰头,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慢慢说道:“你当我们回了梁州,就不是被圈着了?”
韩遥自小长在西陲,不懂京中的这些诡谲风云,他轻轻地“啊”了一声,想也不想便问:“为什么?”
赵瑾却问他:“你知道这次来邑京,我为什么挑了你吗?”
韩遥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只有我最空闲吧。”
两人已经走到了含章院前,赵瑾让他先进去,自己跟在其后,反手就扣上了门。
韩遥看她此举,不明所以问道:“侯爷,怎么了?”
“屋里说话。”赵瑾快步进屋,紧闭了门窗才对他道:“因为只有你没什么心眼。”
韩遥顿时觉得脸上发烫,有些难为情道:“侯爷,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赵瑾道:“实话实说而已,正是因为你没有心眼,所以充个二混子的随从,旁人看不出什么问题。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随从,不是吗?”
韩遥越发无地自容。
赵瑾叹了口气,“我原以为这次来京,不过是表个立场,充傻卖惨就能草草了事,谁知局势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今进退两难,更是无从落子。”
韩遥不大懂她的意思,问道:“侯爷,什、什么意思?咱们现在的局势很不好吗?”
“你性子耿直,不知道邑京的这些弯弯绕绕也是正常。”赵瑾坐下,肃色对他说起正事,“外戚掌权,宁家独大。圣上用仪安公主与梁州联姻,要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剑西三州的兵。”
“所以侯爷你与公主的婚事才这么仓促,圣上是要抢在宁家之前争取到剑西的兵权?”韩遥终于明白了一点。
“对。”赵瑾点头,“你以为,程新禾凭什么能到今天这个位置?那是因为圣上需要一个人替他揽住北方的兵权,而程新禾碰巧成了这个人。同样,你以为周茗为什么能成为南疆统帅?那是因为宁家要与圣上分庭抗礼,而他,也是宁氏碰巧挑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