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度道:“侯爷言重了,卑职等职责所在,不敢邀功。”
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被分解成两截,秦惜珩看着羽林卫远去的身影好一会儿后,才对赵瑾道:“走吧。”
赵瑾点点头,问她:“从这儿到府里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公主真的要一直骑马吗?”
秦惜珩笑道:“你若是见识过我的马术,就不会说这话了。不过,要我坐车里也可以,你与我一起?”
赵瑾干咳几声,“那就不必了。”
西陲一地远离帝京,身居于此的多是世代扎根的土著百姓,他们生活清贫,平时能够护得一家温暖便是不易,有的终其一生都没踏出过剑西半步,哪里有机会见识外面的天地,如今骤然听闻天子皇女驾临,人人都是好奇至极。
街头巷尾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几乎要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纵然有随行的军士护持,依然行进缓慢。
赵瑾坐在马上,放眼看到的都是持续不退的人潮,周围全是混乱的杂音,她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倘若有人浑水摸鱼,妄图对秦惜珩不利,那她怕是防也防不来。不得已中,她只得妥协道:“公主,臣陪你坐马车。”
有个车厢庇佑,总比直勾勾地坐在马背上袒露于人前来得好。
秦惜珩靠着马车车厢,撑着腮笑道:“怀玉,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他们说咱们很般配呢。”
赵瑾望着车厢一隅,道:“公主耳力不错,不像臣,什么都没听到。”
秦惜珩脸上的笑略有凝滞,她半垂下眼帘没再说话,双手交叠着,有些无助地搓着自己的指腹。
赵瑾说完便察觉失言不该,她在余光里看着秦惜珩的小动作,心中又觉后悔,斟酌半晌,还是找了句话开口:“军粮已经从渚州送来了,臣谢过公主。”
秦惜珩低着眼说:“那是父皇的圣旨,与我没有关系。”
赵瑾道:“可若是没有公主,这次的军粮不会来得这么快。”
秦惜珩忽然抬头,连名带姓地喊:“赵怀玉。”
不同于方才,此时的她宛若换了一个人,正色道:“你的谢字,能值几两钱?既然我要的你不愿给,那就别用这个字搪塞我。”
赵瑾不敢过多地迎视她肃然的目光,很快就避开了,“公主教训的是。”
马车外仍是鼎沸的人潮声,车内却静若无人,两人这一路再无他话,直到小半个时辰后,靳如在外道:“侯爷,到了。”
赵瑾掀了车帘先下去,她犹豫一瞬,还是在秦惜珩下车时抬起了自己的手,搀扶仪安公主落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