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凤樟,而不是当年的李樟。长平侯夫人对他是不是应该恭敬些?
“殿下说什么?”凤樟打从和唐萱定情以后,一向对她这个唐萱的生母毕恭毕敬十分孝顺。今日骤然反驳,而且毫不客气的样子叫长平侯夫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然而片刻之后,凤樟却已经忍耐着不再理睬她,只看着呜咽起来的唐萱皱眉说道,“阿萱,我以为你是一个美好善良,与我一般怜贫惜弱的好女子。今日你在父皇的面前尚且明白女子要懂得宽容,懂得以夫为天,懂得柔顺,可是为何你却仿佛容不下一个明月?你若是将明月撵出去,她只怕就要活不下去了。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么?”
“请皇子妃收留奴婢!”明月且见唐萱呜呜咽咽一副受到了伤害的模样,还有长平侯夫人气怒交加,她是服侍了凤樟许多年的贴心人,顿时就明白凤樟心中已经生出了不耐。
心中一喜,她的脸上便露出越发可怜的模样哭着爬到了唐萱的脚下,在唐萱呆滞的目光里用力磕头,把雪白的额头碰得青紫一片,哭着说道,“请皇子妃给我一条活路,也理解我对殿下的心吧!皇子妃,你也是一个女子,为了殿下奋不顾身,甚至不顾名节也要嫁给殿下,就也该明白我吧。我陪着殿下长大,殿下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我不能失去殿下。失去殿下,我会死的!请皇子妃可怜可怜我,留下我,哪怕只做殿下一个通房,哪怕每天只远远地看着殿下,哪怕只拥有殿下的一点点就足够了。皇子妃,您已经完完整整地拥有殿下的心,就当施舍给我,给我属于殿下的一些些就足够了!”
她是那么美貌无助,对凤樟充满了感情,凤樟被她这样卑微的感情感动得眼眶泛红,不由对唐萱轻声说道,“明月说的没错。阿萱,我最爱的女子一直都是你。如今,明月要得不多,只要分享一点点就够了。”他觉得明月对自己的感情那么可怜,叫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唐萱呆住了。
她似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因此竟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长平侯夫人却已经被明月这番下作的话给气得摇摇欲坠了。
明摆着夺人夫君,还嚷嚷着做通房……怎么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还敢这样大声嚷嚷?
最可恶的是,二皇子竟然被这样的狐狸精给迷住了。
二皇子瞎了眼么?
“殿下!”
“别说了!”见唐萱此刻脸上红肿,带着几分狰狞地看着自己,却不肯答应自己这么低声下气的祈求,凤樟的心里本就憋着几分不满,且见长平侯夫人非要在他们夫妻之间的事里插手,便骤然大声打断了长平侯夫人的话,脸色铁青地说道,“岳母还是不要插手皇子府之事。有这样的时间,不如回去好好管着长平侯府,免得再做出侵占孤女家产,令家族蒙羞,令我这个女婿也跟着面上无光的丑事!”
他早就觉得长平侯夫人侵占二房产业这件事做得愚蠢透顶。
特别是凤弈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最近给皇帝读奏折的凤樟没少在御史弹劾奏折上看到唐三老爷与唐四老爷的名字,这叫他心中恼火,毕竟唐家如今是他的姻亲,唐家接二连三闹出丑事,他显然也难逃关系。
已经有御史弹劾他无法约束唐家,令唐家仗着是皇亲国戚就做出了丑陋无耻之事。
凤樟这段日子憋这这团火气,勉强叫自己宽容看待长平侯夫人。
可是长平侯夫人这样吵嚷上门,在女婿的家里对女婿要收留身边的丫鬟指手画脚,他怎么忍得住。
长平侯夫人和唐萱都被这疾言厉色给吓住了。
唐萱不由哽咽着说道,“殿下为何要喝骂我的母亲?殿下,母亲,母亲都是为了我和殿下之间的感情呀。”她想要柔情上前,用自己的温柔缱绻来叫二皇子不要生气。
然而此刻她的脸上满是伤疤,做出了深情款款的样子,却叫凤樟越发觉得不喜,甩手避开了她冷淡地说道,“不管怎样,这里是二皇子府,我才是做主的那个人。”他俯身扶起了哭得颤颤巍巍,却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的明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萱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是凤樟带回来一个丫鬟做通房那么简单。
而是他刚刚说,这皇子府里他才是做主的那个人。
言下之意,岂不是她不能在二皇子府里做主?
这话传出去,那日后皇子府里谁还听她的话?
她这个二皇子妃的尊严岂不是荡然无存?
一想到这里,唐萱便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本有千般手段,然而此刻凤樟却因为她挨了打因此不愿正视她的脸,叫她无法叫他回心转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月钻了空子。此后的几日,或许是为了抚慰明月独身一人在皇子府里的不安,也或许是不愿意与唐萱再生争执,因此凤樟便一直留宿在了明月的房中。
他才跟唐萱大婚没多久,就得了皇帝赏赐的青楼美人,又收了一个妾室在身边,似乎那宠爱还超过了正妃,京都便有些流言蜚语出来。
大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跟唐菀说道,“我还是慢了一步。”唐萱当初拿那么恶心的话在皇帝的面前意图踩着她成就好名声,大公主怎么可能饶了唐萱,本是想到了广陵侯府这个明月,正想着腾出手来就把明月给塞到二皇子府上去作祟,谁知道这明月真是有能耐,自己就跑到了二皇子府,如今还得到了凤樟的宠爱。
大公主没有看到唐萱见到明月时的模样便颇为遗憾,冷笑着说道,“也不知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身边多出一个可怜的,无依无靠的女人,还能不能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