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夏还能想起那时地铁行驶的声音,嘈杂又规律。还有那时叶开俯身靠近自己时,即使隔着口罩她也能闻见的干净的茶香味。
除此之外,她还想起因为太近而不经意间触碰到的肌肤,那几处似乎现在还带着男人身体的余温。
想到这里,连夏的耳朵变得更红。
处处都在发热,连夏握拳的手掌出了些汗。她赶紧从包里翻找出酒精湿巾,来回擦拭,想要抹掉此时的燥热。
估计是酒精的挥发带来效果,连夏擦了一会感觉温度降低了些。
方才的疑问又回到了脑子里。
她又问出口:“那你半小时前就来了?”
叶开不着痕迹地吐吐舌头,心想刚才保安大哥的话她果然听见了,也没辩解,轻轻点了点头。
连夏诧异道:“那你怎么跟我说你还有十分钟?”
“嗯,想让你慢慢出来,不用太赶。”
连夏闻言,心中有暖流涌动。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犹豫一下,又问叶开:“你上周来过这里?”
“嗯。。。”叶开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诚实地回答道:“来过。”
“哪天?”连夏继续问。
“就上周一,那天早上咱们还碰见了。我说送你上班,你拒绝我了。”
他想了想,立马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没有分寸的那种人。我那天下午是来附近办事,想着正好到下班的点了,就顺路开车过来碰碰运气。”
“那你看见我出来,为什么不叫住我呢?”
“我那时候在打电话,没注意你什么时候从大门出来的。看见你的时候,你在。。。”叶开声音戛然而止,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我在哭。”连夏接着他的话说道。
“是的,那时候你在树后面站着,我正想开车过去,就看见你在擦眼泪。”
连夏闻言,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忽然想起那日下午,那个打乱之前拟定好的计划的电话。
其实不是那个电话的问题,是她心中一直有一团特别繁杂的悲伤。
是的,繁杂,繁琐复杂、乱七八糟。
无根的悲伤搅成一团,被她随意扔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以为不去看它就不会出现。
然而事与愿违,任何一个让她觉得不按预想发展的事情都可能成为抓手,将这部分悲伤扯出来。
扯到她给自己特意包装过的舒适圈中去,扯到她以为的阳光乐园里去。
然后乱麻被放大,悲伤被释放。
她可能在任何时刻狼狈地痛哭一顿。
而此刻,有人说他看见过她呜咽的时刻。
悲伤又被注意到,打得连夏措手不及。
她的心中恼怒不已——明明是好不容易藏好的。
羞恼将她逐渐包围,呼吸逐渐加深。
然而,连夏没有意识到。
哪怕此时她有些生气,自己对叶开,竟还有着很强的倾诉欲。
她的脑中此时千头万绪,大多数是关于等会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