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约纳斯迟疑了片刻。
他隐隐察觉到了节奏逐渐被对方所掌握,心中浮现出些许不妙的预感。
……
在疗养室外,是患者用于散心的花园。
阳光穿过树梢,斑驳的光影洒在青石小径上,此时正值春日盛开的季节,沿着青石小径漫步,繁花似锦,花坛周围,蜜蜂和蝴蝶在花间穿梭。
两人并未言语,只是缓步走在青石小径上,周围看不到什么人影,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两人间的氛围并不显得尴尬。
花园的一角,亭子的四周爬满了绿意盎然的藤蔓,蔷薇和铁线莲的花朵在其中探出,享受着阳光与微风的抚慰。一群雪白的鸽子在草地上悠哉游哉地觅食,优卡丝忽然加快了脚步,似乎是在朝着亭子的方向走去。
约纳斯跟在对方的身后,目光也落在了那亭子上,经过时间的沐浴,它已经显露出一丝历经岁月沉淀的陈旧美感,亭子的木质结构在风雨的侵蚀下略显斑驳。原本光滑的柱子表面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就像岁月在上面镌刻下的痕迹。
亭子的屋檐上,原有的漆面已经脱落,露出了木头本身的纹理。这些木纹交错着,四周爬满了藤蔓的栏杆,也有些残缺不全。部分藤蔓已经死去,留下了枯黄的枝条,和新生的绿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生死轮回的意境。
蔷薇和铁线莲依然在亭子上绽放着娇艳的花朵,地面上的青石板已经磨损得不再平整,一些地方甚至长满了青苔。这片青苔在阳光下泛着翠绿的光泽,优卡丝朝他招了招手,踩在青苔之上,少女站在亭内,见约纳斯走过来,她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
“这里很漂亮。”
“是嘛。”约纳斯不置可否。
优卡丝抿了抿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开口说道:
“我小时候,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摆脱那些繁重的训练,到一个满是鲜花的草地上打滚。”
“每次这种时候,总会因为走神而疏忽,最后免不了师傅的一顿责罚。”
说到这里,优卡丝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好笑。”
“年少时候的念头总归是更纯真的……只可惜那种强烈而的念想在触手可及时往往便无关紧要了。”约纳斯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草坪上,繁星般的细小花朵恣意地点缀着,紧挨着草坪的边缘,有几株郁郁葱葱的树木,它们的绿叶在阳光下闪着光芒。阳光透过树叶,投影在草坪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影子。这些影子与小花相互交织,在阳光下让人有些恍惚。
“对啊,越是长大,想要的东西就越多。”
“为了小时候那个念头,十二岁的我偷偷溜出了维和部队,借着夜色一直往东走,在第三天的时候,找到了与我想象中一般的地点。”
“我躺在草坪上,看着星空,即使知道自己接下来回到维和部队后会被师傅狠狠责罚一顿,但我并不后悔。”
优卡丝抬起眸子,看向约纳斯。
“我想要的,哪怕在困难,我也会不计代价的实现。”
“所以,约纳斯先生。”
“现在的你,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