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筝收起往日的气势,佯装没听到,躺着不动。
春杏眼中浮起不悦,不怎么情愿地行礼,“见过四公主殿下。”
殿下的地位往后会一落千丈,便是没有封号的公主皇子,也都能上来踩她一脚。
可怜殿下才失去母亲,就要忍受这些欺辱。
“长乐你怎么不说话?”四公主轻笑一声,摇着一柄蝶恋花的宫扇,缓缓进入亭子里,头上的朱钗发出脆响,“这长乐宫的梨花开得真应景,白白一片,最适合送葬。”
陆初筝拿开盖在脸上书册,狠狠瞪她一眼,起身回寝宫。
四公主比原主小了一个月,平日里被欺压惯了难得有机会踩回来,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要她跟进寝宫,自己就打晕她混出长乐宫。
她俩个头差不多,不细看很难分辨。
陆初筝缓了缓呼吸,故意加快脚步。
计划能不能行得通,还得走一步看一步,随时调整。
“你躲什么!”四公主生气跟上去,语气讥诮,“难道是我说的不对,送葬洒的纸钱就是白色的,跟你这院中的梨花一模一样。”
她出生就有封号,有封地还有公主府。自己不过晚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有就算了,过年过节的赏赐也比她少一半。
大公主都没她多。
这些都能忍,她千不该万不该,抢了自己看上的未来驸马萧元嵩。
当初萧元嵩入宫教授太子皇兄,她连看都不屑去看一眼,却在知晓自己喜欢萧太傅时,让父皇在她十七岁生辰时下旨赐婚,恶毒又下作。
今日,她非得出这口恶气不可。
“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陆初筝回头看她,眼神幽深,“都听到了。”
“当然不是为了这些。”四公主嗤笑,摇着宫扇大大方方欣赏她的寝宫,眼底满是讥讽,“生辰当日你落水没死是走运,这回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萧太傅一定会退婚,他最终要娶的人还是我。”
一个月前,她该把十六丢进湖里,而不是只让他站在湖心凉亭外边。
如今看,人的运气都是有定数的
。
赐婚了又如何,淑贵妃一死,说不定母妃封后有望,自己最后依然能达成心愿,将萧元嵩招为驸马。
“陆宝珠!”陆初筝面上覆满寒霜,目光黑沉,“是你把十六引到湖心凉亭的!”
她怎么可以如此恶毒?!一条人命,在她眼中竟是抵不过争风吃醋,还有没有人性?
原主和所有人都以为,十六是迷路了才会进湖心亭。
生辰当日,恰逢御花园内的梅花竞相争艳。
狗皇帝下令在御花园设宴为原主庆祝生辰,宫中的皇子公主都前去道贺,十六是最小的皇子,今年只三岁。
陆初筝闭了闭眼,回想起原著中关于这场生辰宴的内容,想要逃离皇宫逃离上京的念头再次冒出来。
十六确实是被陆宝珠引过去的,目的是引原主去救。
原主不会水,湖心亭四周的水位极深,她掉下去后就溺死了,而自己也在这时穿了过来。
当时书中重点写的是皇帝与珍妃,如何当着淑贵妃的面暗送秋波,原主落水后只写了陆宝珠眼里全是得意。
“是我引他去的又如何,你如今连父皇的面都见不着。”陆宝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轻轻笑出声,“不对,是连长乐宫都出不去。等萧太傅退婚,你便得去和亲。听说漠北部落的酋长带着他的疯儿子,这会已过了青峰关,再有十日入京,妹妹先祝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