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连忙凑到母亲跟前道:“您来了,儿子想接您一道任外官去,只怕爹爹不肯。”
娘拍了哥哥一下:“好个没正经的,还敢打趣你娘来了。”说完,又坐下,对他和哥哥道:“你们兄弟俩个这样很好,有帮有助,只是你们大了,老大要成家,老二也快成家了,我和你爹迟早会老,你们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了多少,若兄弟齐心,就像你爹和你五叔一样,家族哪里会不兴旺呢。”
娘说的话,让哥哥和他都觉得心里一动。
爹娘在他们哥俩眼中都跟年轻人似的,爹爹宰相威严,比年轻人看起来还精壮,每天早上起来还练一回剑。
娘就更不必说,虽然她已经四十一岁,但身形格外窈窕,皮肤不仅白皙还吹弹可破,连一丝皱眉也无,和蓄须的哥哥一起出去,旁人还道娘是不是哥哥的女儿,气的哥哥把胡子剃光了,说等三十岁再蓄胡子。
但想想他们的年纪,此时棠哥儿也有些心酸,他和哥哥说起来都是爹娘一手培养的,哥哥和他打小做功课,娘就会相陪。
他们在变大变强,爹娘却开始老了。
当然,后来知道爹爹休沐日,这夫妻二人兴致勃勃的去爬了香山,他觉得自己想多了,爹娘还是很年轻的。
正好顺便还替他找了个媳妇,说是爬山时,他们夫妻也遇到爬山的姑娘了,那位姑娘正好对他娘道:“姐姐,你也是你爹爹带出来玩儿的呀?”
就这样,娘认识了这傻姑娘,还发现她家有位姐姐云英未嫁,因为才学颇高,有些崖岸自高,这姑娘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容参政的闺女,容家也是进士家族,一门五进士,女子个个都饱读诗书。
也因为如此,催妆诗作了十八首才让进门。
新娘子进门后,棠哥儿才发现她的好处,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都说她有些清高,但是在自家几乎人人都才学颇高的环境中,她反而如鱼得水,常常和娘一起作画。
她擅长古琴,娘擅长琵琶,二人常常在一起弹琴奏乐。
且她虽然偶尔有些小性子,却是个真性情的人,棠哥儿现在方才知道娘为何看中她。
人所谓的贤惠多半都是屈从,但那些人千篇一律,又有什么意思,娘知道他从小不喜说话,最是安静,若再娶个三从四德之人来,难免烦闷。
有个这般真性子的人,你就什么都不必猜也不必想,她又什么都为了你着想,有什么比这好的呢?
是日,他刚下衙来,容氏端来一盏茶,他呷了一口:“好喝,这茶怎么还甜丝丝的。”
容氏笑道:“是娘教我的,里边的茶里放了些白糖提鲜,故而甜丝丝的。我嫁到你们家来,我爹娘都说我享福了,娘教我好些东西,这说话呀,泡茶呀,平日交际应酬,甚至和嫂子如何来往都跟我讲,相公,我觉得我是真的命好。”
棠哥儿挑眉:“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了,以前不见你如此啊?”虽然她才嫁进来几个月,棠哥儿却了解一些。
容氏羞道:“我如何行事,也是看娘的,我见娘和爹就是这般的。”
棠哥儿见她这般可爱,拉着她道:“既如此,今日我们早些歇息。”
“嗯。”容氏知道他意有所指,脸都红了。
棠哥儿真是庆幸,有娘在,这个家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