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那个小女孩被欺辱,仿佛看见了年幼无助的冉禁是如何被这帮禽兽虐待。
邹清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再看迟遇愤怒的眼神,是真的被她打怕了,便打开门口的对话系统,说:“今天1895的课程暂时先到这里,带她回去吧。”
屋里的男女听完之后无甚反应,一前一后带着小女孩出来。
邹清怕迟遇要直接带走小女孩,立即低声跟她说:“小迟总,先别打草惊蛇,这基地可不止我一个人。何溢虽然不来,但他还是有很多心腹在这儿,到处都是他的眼睛。咱们得低调一点。你想要解救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到时机成熟,你要怎么连根拔起随便你。”
迟遇回头看冉禁,冉禁眼波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地向她点点头,她便放那小女孩暂时离开了。
“你们要的东西在里面。”邹清带着她们穿过长廊,继续往前走。
迟遇初看时觉得这儿有点像老式的教学楼,如今在看,与其说是教学楼,不如说是监狱。
往里走的路上,会遇见一些工作人员。
他们都和房间里的一男一女一样,穿着统一又死板的制服,不见血色的脸上是倦怠意懒的麻木。
可想而知,他们在这个秘密基地里工作,收入不说,为了保守秘密应该不许他们外出,也不许他们跟外界有联系。日复一日枯燥的工作让他们活得越来越像机器,所以更容易将烦躁的情绪向无辜的克隆人发泄。
冉禁走在基地里,脚步有些凌乱。
她知道周宇和汪欣仪他们都是从基地里出来的,无数克隆人都是在这个封闭又压抑的环境里,被洗脑、被虐待着开始了他们的人生。
冉禁应该是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的,这儿是在北川医院之后建成的。
此处的一切对她而言却不陌生,她已经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
但亲眼看见时,依旧让她心跳加速,恶心的感觉在胸口不断往上翻涌。
冉禁跟在迟遇和邹清身后,思绪有点儿飘。
迟遇察觉到冉禁越走越慢,便停下脚步,再次拉住她的手。
面上没有透露任何情绪的冉禁,被她牵住的一瞬间,汹涌的情绪一下被稳住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玻璃隧道。
无数的鱼群从头顶游过,远处还有鲨鱼。
邹清带着她们穿过隧道,走到监控室,用自己的权限和复杂的密码打开了一组视频。
视频里出现了何溢的脸。
他穿着基地的工作服,进进出出。
迟遇皱着眉,思索着邹清说过的话,何溢不是从来都不来基地的吗?
心里闪电般闪过一个答案。
“这是你的手笔?”迟遇问邹清,“他是何溢的克隆人?你利用何溢的克隆人留下何溢的犯罪证据?”
冉禁在一旁冷静地查看所有数据,立即拷贝到手机。
她看了一会儿之后,用冰冷的眼眸看着邹清,说:“你不仅录下了‘何溢’出现在此的影像证据,还故意给何溢的克隆人开放最高权限,让他用面部解锁功能刷遍整个基地。这么一来,警方在调查的时候必定会锁定何溢本人,何溢在劫难逃。”
冉禁半生都在调查明鹏生物,对于他们这群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邹清利用克隆人,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反戈一击,冉禁丝毫不惊讶。
因为害怕泄密,这件事邹清一直都没对任何人说过,终于有人能够欣赏她的“杰作”,邹清一扫之前的颓靡,颤着肩膀痴痴地笑:
“怎么样,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厉害?他创造了那么多的克隆人,谨小慎微地走到今天,没想到最后会栽在他一向鄙夷的克隆人手里吧。这里虽然有很多何溢的眼线,但他们始终都没有发现我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动作。何溢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气到咯血吧。”
迟遇问她:“何溢自己从事这项生意,必定明白其中的风险,不可能轻易被你取走dna。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有冉禁在场的时候,迟遇都会下意识地避免直接提到“克隆人”这三个字。
“何溢的确很谨慎,谨慎到连全身的毛发都去除干净的地步,即便单纯使用毛发是很难细胞建系的,他也都如履薄冰,非常小心。你们能想象吗?他一直戴的是假发。”说到这里,邹清笑得更猖狂,“可是作为情人,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取到他的dna。如果小迟总想听的话,这点儿私事我也不介意让你知道。”
迟遇和冉禁立即就明白了。
恐怕邹清是以自己为容器,偷偷存下了何溢的jgye,以此来制造他的克隆人。
冉禁有点反胃地皱眉,将她所要的数据全部都拷好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迟遇问的是何溢的克隆人的下落。
“你们继续跟我来。”邹清很乐意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