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半夜,那紧闭的房门才终于打了开。
“去找个大夫。”
皇帝冷声吩咐道,脸色不善,眉间还积郁着一股烦躁。
齐成泽心头一凛,不敢怠慢,连忙下了去。
大夫一进门,便瞧见了地上裹成一团的还沾着血迹的床单,立马打开了药箱,替她诊治。
“她怎么样了?”
萧凛站在床边,看似镇定,但若是仔细去听却不难听出一丝不平静。
大夫诊了脉,紧皱着的眉慢慢松开:“这位姑娘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
原来是急火攻心。
萧凛捏着的汗顿时松了下来,那会儿怒气上头,初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她一直在哭,哭的他心里一阵阵地抽痛,到底还是忍着怒意放开了她。
一放开她突然晕了过去,腿边流下了一丝血,萧凛这才慌了神,连忙叫人去请大夫。
大夫开了几服清热的药,一打眼瞥见了他下颌处长长的一道血痕和那被鲜血浸湿红透了的肩膀,又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您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要包扎一下?”
萧凛偏头看了一眼,原本伤口并不算深,但是方才这么一折腾愈合了又裂开了,看着才有些可怖,于是点了点头。
衣服一掀开,大夫便瞧见他胸口处有一道深深的箭伤,顿时明白了眼前人大约是个行伍出身,丝毫不敢怠慢。
处理完伤口,只剩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萧凛再走到床边,忽然不敢掀开被子。
她脸色有些白,虽已经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看着让人心头发紧。
他甫一靠近,大约是察觉了到了那熟悉的气息,柔嘉在睡梦中都有些不安稳,呢喃着让他走开。
“别怕。”
萧凛按着她的肩,说不出心绪复杂。
他沉了沉气,才动手去揭开她的被角。
锦被一拉开,入眼一片刺目的红,刺的他一阵目眩,险些站不稳。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小日子来了,叫了侍女帮她清理了一番。
但那片红到底还是让他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后怕,不敢想万一他没控制住会是什么后果,抱紧了她久久不愿放开……
这边刚刚安静下来,外面却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依照皇帝的吩咐,白从霜被打晕送上了展台,当做今晚的拍卖。
盖头一掀开,白从霜一睁眼便看见了台下那一张张脸,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连忙捂着衣朝着下面的人怒吼:“不许看,都给我滚!”
“到了这花楼,上了这台子,就是价高者得,你是谁啊,敢这么叫板?”
“对啊,是谁?”
有些流痞不怀好意地讥讽。
也有人认真打量了一番的,忽然开口道:“这不是白家的大姑娘吗,怎么会被卖到这里?”
“哪个白家,京里的那个白家吗?”
他的话一脱口,本就热闹的花楼顿时像冷水倒进了油锅一般,炸的翻滚沸腾。
“对啊,就是那个,这位白小姐回来的时候,我街上还看到过一眼。”
“这白姑娘不是听说要入宫当皇后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进了妓院了,清白都不知在不在了,还怎么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