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没空跟他解释,拔步便走:“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两个侍卫的确不敢拦她,但是一听她要去万寿宫,顿时又犯了难。
今日有雨,路上滑,陛下早上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吩咐过若是公主到院子里散步的话,让他们留心盯一下公主的脚下,莫要被绊住了或跌倒了。
可公主如今不仅到了院子,还要出大门去万寿宫,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担待的起。
因此两个人相视了一下,躬着身恳求道:“公主,您先别急,等陛下下朝了,奴才先去跟陛下请示一下也不迟。”
什么叫不迟?
他今日有大朝,至少得到辰时才能下朝,若是真的等那么久,桓哥儿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柔嘉难得绷住了脸:“我说了我要出去,让开!”
大约是在皇帝身边待久了,她脸色一绷,也颇具威严。
侍卫们不敢再拦,慌忙让开了路:“那奴才这就知会一声陛下。”
柔嘉救人心切,抬步便要走,只是她大约是太过着急,一走动的时候,小腹忽然抽痛了一下。
柔嘉眉心一皱,不得不扶着墙站着,这么一打断,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太后这么恨她,定然会磋磨她一番,若是因此这孩子没了,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她既不必像现在这般纠结,又不必惹了皇兄的怒火。
但这毕竟也是她的孩子……
柔嘉犹豫了片刻,再一想到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到底还是狠了狠心,忽然回头对那两个侍卫吩咐道:“不必这么急去通禀,我只不过是去看一看罢了,等到皇兄下朝了你们再去也不急。”
那侍卫见她忽然这般说,不由得面露诧异。
但公主一严厉起来,也不是他们可以担待的。
反正现在陛下正在大朝上,也没办法通知他,因此侍卫只得低了头:“奴才遵命。”
柔嘉抚了抚小腹,再看了眼着阴沉沉的天色,没再说什么,只是快步向万寿宫走去。
*
万寿宫里
那炼制了十日的药丸已经成形,院判正捧着漆盘端过来:“娘娘,这药丸已经炼好了,现在就差血亲的血做药引了。”
太后这几日为着萧盈的病忧心不止,神色倦怠。
这会儿一听见药丸炼制好了,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些:“这药费了这么多气力,若是再治不好哀家的盈儿,看哀家不砍了你的脑袋!”
院判连忙跪下:“五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便把那个贱-种拉过来吧,能为哀家的盈儿放血,也不算白养了他这么多年。”太后按了按眉心,神色不善地朝梁保吩咐了一句。
梁保一脸笑意,将那吓得战战兢兢的小人的从外面拎了进来。
萧桓半路被抓到这大殿里,整个人一脸惊愕,再看见那柄锋利的匕首和那旁边站着的萧盈,浑身一哆嗦,转头便跑。
可他只是一个幼童,哪里比得过万寿宫这么多膀大腰圆的嬷嬷和手脚麻利的太监。
东窜西逃的,还没走出殿门,便被人捆了手脚又捉了回来。
“六皇子,您怎么这般不听话呢,您的兄长生了病,只需要您几滴血就行了,您别怕,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梁保笑呵呵地说着,手里却拿着柄刀。
萧盈也站在一旁,虽然经过这场大病,脸色青白,但是一听到梁保的话,还是裹了披风出来,直勾勾地看着那捆着的人。
太后一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盈儿,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莫要被吓着了。”
吓着?
萧盈才不会被吓着,一听到要放血反倒他变得愈加兴奋,指着萧桓叫道:“放血,多放点!”
太后猛然听见幼子这般说话,心里微微一悚,但也只当是他不喜萧桓,仍是关切地凑过去:“盈儿,先进去,今日有雨,外面天凉,你若是吹了风就不好了。”
萧盈被她这么劝着,眉眼间满是烦躁,一伸手推开了她,仍是站在大殿里,粗着嗓子催促着:“快点!”
太后被这么一推,心里有些古怪,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她还是吩咐道:“那便快些动手吧,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血光,你带他去后面的屋子里。对了,不要让白陆看见,他毕竟是白家的嫡孙,还是个孩子,若是传出去说了什么胡话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