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后又将罪怪在他身上,理所应当的认为就是他的错,让他显能耐,我才是父王的长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比我更得人心比我更像一个王。是的,是我滋生的嫉妒一步步将他推入黑暗中。
“扶我起来。”我抓着王叔的手臂,使力想要站起来,奈何伤重,每每动一下,都觉得锥心的痛,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只要意识松散一些些,就能永坠黑暗。
“殿下,你的身体……”比干王叔似有担忧。
“我无事,王叔,再不去,殷寿有事,父王也有事,我更有事。”我隐晦的提了一句,比干王叔点点头,一把推住我的背脊将我才床上带了起来。
这一站,自有奴仆左右扶住,让我不至于摔倒。站起来其他便无碍了,被裹挟着走向了正殿。
果然在正殿大殿前的广场上,殷寿半裸伤身,被绳子束缚双手,有高大壮士手执藤条一下又一下的抽向他的背脊,鲜血淋漓。只是挨得近点,便被藤条抽出的血液溅在脸上,滚烫的血缘似乎要将皮子都烫穿了。
我从未觉得血如此之烫。
“住手。”声嘶力竭,也不过一声呢喃。
似乎没有听到,又似乎听到了迟疑了下。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血支持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拦在殷寿面前。藤条只离得我一指近。
行刑的人看到差点误伤我,便惶恐的跪下来,高喊太子饶命。
支撑不住了,手掌按在殷寿的肩膀上,血气翻涌,他的身体滚烫,皮肤上溢着忍耐的热汗。我侧脸看着他,他低头,看不到表情。大概也是心生怨恨了吧。
“对不住,哥哥来晚了。”矫健光滑的皮囊伤痕累累,是我的过错了。
手下的身躯微微一震,似有震撼,只是微微的侧脸,微妙的在确定我说的话。难道我是骗子吗?这么不相信我?看我是真是假,好歹抬头,这么一侧脸连个眉眼都看不清楚能确认什么。
“吾儿。”高台上,隐约有人高喊。
“让父王担忧是儿臣过错,请父王饶恕儿臣任性受伤。此时不关殷寿,是儿臣大意实收罢了。”
“罢了,吾儿小心,若有下次,定都不饶。”
高台之上的人怒哼一声。
“谢父王宽恕。”我作揖,高台之上的轿撵缓缓移动,入了正殿内。
我的手都在颤抖,然而声音却一直稳定。明明眼睛已经看不到前面,却还能勉力强撑,看来我干什么都不行逞强都是算一算二的。
“大王走了。”
后腰被人扶住,冷汗淋漓,缓冲了许久,眼睛才慢慢的对焦上,斑斓的画面从新出现在眼里。
犹豫了许久,还是将手放置在他头颅上,□□了一番,掩饰不住的虚弱:“哥哥让你受委屈了。”
此时此刻,殷寿才抬头看了我一眼,飞快的一眼,眼神里晦暗不明的情绪一闪而逝,露在我眼前的表情便是一张沉默寡言的脸,他此时还没有日后能言善道,还是一个受了委屈只会眼巴巴记仇的大高个子。
然而在此刻,我重生在他面前,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衣襟,似乎明白了什么。与其说成汤江山的毁灭是因为殷寿,还不如说一切的由头是我,是这人皇血脉。
人皇血脉,他之所以父不喜兄妒皆因他人皇血统觉醒,他比我生的高大很多,天生神力,统帅大军。我嫉妒他,父亲何尝不是,我们无法觉醒人皇血统,看着他怎么能不嫉妒不记恨。
是我们的嫉妒一步一步的毁了所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耳边隐隐绰绰的听到比干王叔的声音。
“回星辰殿,王叔……”
我抓着后者的手,眼前被黑暗笼罩,多喘一口气都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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