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对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不感兴趣,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家那个小祖宗身上。
一家三口的头一个新年本该是高高兴兴的,偏翁季浓孕期反应十分剧烈,吃什么吐什么,连陈嬷嬷都不曾遇过反应如此大的妇人,可愁坏了她身边伺候的人。
秋梨举着痰盂站在榻前,春芜在不远处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碟,碟子里盛着精美的菜肴。
这些是刚撤下来的,翁季浓吃了一口就又吐了。
元琛一手轻抚着她胸口,一手拿着温热的湿巾子,擦着她的嘴角,眉头紧锁,眼睛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翁季浓鼻尖也红彤彤地,小小的一只,可怜兮兮地看着元琛:“我不是故意的。”
元琛心像是被人拽了一下,涩着喉咙,摸摸她的头:“不好吃是不是?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
翁季浓扁扁嘴,她什么都不想吃。
府里的厨师每日都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食,可她就是吃不下去。
“夫人您好歹用些吧!您不吃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整日都只喝了一杯水,孩子如何受得住?”宛嬷嬷在一旁劝道。
春芜她们也跟着点头。
翁季浓一听,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直落,抽抽哒哒地抹着眼泪看着元琛:“我就是吃不了嘛!你们逼我,我吃了还是要吐的,你们都只关心孩子,一点儿都不在乎我怎么样。”
宛嬷嬷她们都没有想到翁季浓忽然会哭起来,瞬间束手无措。
“好,好,好,咱们不吃,不吃,”元琛低声哄着,转头对着侍女们喝道,“你们都下去。”
宛嬷嬷忙带着春芜她们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案桌上,退下去了。
元琛抱着她,擦干她的眼泪,亲亲她的额头,眼睛,面颊,最后落到她唇瓣上。
在元琛的安抚下,翁季浓渐渐平静下来。
翁季浓揪着元琛的袍子,哽咽地问道:“我是不是很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哭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丑死了,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把嬷嬷她们吓坏。
元琛心里软成一片,他的小娘子其实懂事的不得了。
想起陈嬷嬷说过,孕妇情绪多敏感,孩子虽重要,但更多的是要体恤母亲,心中怜惜。
元琛眉毛一竖,指着她的腹部说:“是这小崽子不听话,等他出来非要揍他一顿,这么不懂事,让他阿娘吃了这些苦。”
翁季浓闷声笑了笑,捂着小腹软软地说道:“还是不要了,他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元琛见她笑了,悬着的心也松了一半。
不过还是要打小崽子的屁股替翁季浓出出气的,孕期辛苦,这才一个多月,她便如此受累,剩下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般全是因着她肚子里的这个。
翁季浓惆怅地叹了声气,宛嬷嬷说的也是实话,她若是不进食也不行,她舍不得孩子出事。
吸吸鼻子,忍着恶心:“哥哥把膳食拿过来吧!”
元琛摇头,不想逼她:“我们不吃了,饿了再吃,好不好?”
翁季浓如今已经是吐的不知道自己饿不饿了,无力地伏在他心口点点头,目光落到熏炉上,眼睛忽然一亮。
馋起去年在钟山脚下的农户家吃的烤红薯。
仰头望着他:“哥哥,我想吃烤红薯。”
元琛哪里有不答应的,难得听到她主动开口要吃东西。
别说这普普通通的烤红薯,就是什么山珍海味,天生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只要她想要,他就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元琛立刻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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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这是什么吃法?”宛嬷嬷应下来,出屋倒是没主意。
春芜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