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滕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用一只手将断了的那只手系挂在脖子上,除了身上有些狼狈外,滕绑胳膊时给人的感觉就像那只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
大概是因为一只手不方便的缘故,他刚刚将树皮在断了的胳膊上绑好,一个不注意,那只断了的手,像是面条一样,软软的耷拉着。
滕没有动,就那么看着那只胳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才见他再次吃力的绑着。
陆言感觉自己很幸运,一路走来,一条毒蛇都没有见到,不过比指甲盖大的毒蜘蛛她倒是见了不少。
肩膀上传来的痛觉,让昏昏沉沉的陆言拉回了不少注意力。
努力让自己站稳,木棍被她用力支在地上,胡乱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陆言,坚持住,你一旦倒下,任何人都救不了你了!”
说完,就用力的咬了自己的舌尖。
“噗!”的一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腾出一只手,用力的揉了揉肿起来的肩膀,陆言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年人,倔强的向前移动着。
那口参杂着血水的唾液旁,像是被注入了魔力,像是被快进了一样,一颗种子从破土发芽,再到枯败腐烂,仅用了几秒钟,就将生命演绎了一遍。
已经离开了的陆言,对于这一切,完全不知情。
滕身上的包袱还有陆言身上的包袱,早就不知道被水流冲到何处了。
肚子不停发出声响,陆言完全顾不上它,越来越暗的原始丛林里,像是蛰伏着无数只猛兽,只等合适的时机,取人性命。
因为高烧的缘故,陆言走的并不是多快,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满是腐烂味的丛林里,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知道不断地向前走。
滕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已经升起了一堆火,听着由远及近的声响,他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扑通~“一声倒下的的陆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翻了个身。
感受着背部凉凉的土地,看着头顶不停旋转的大树,陆言笑了,笑着笑着嘴里呢喃着:再见了,狄彧!
将眼睛闭上的一瞬间,陆言心中想的还是:对不起,说好这辈子要陪你的,我食言了!
距离两人坠崖处越来越近的狄彧,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还在奔跑着的他,腾出一只手抚摸上了心脏的地方,言言,你的阿彧已经在去找你的路上了……
滕不知道自己到底怀着什么心情救得陆言。
看着睡在自己兽皮上的女人,他脑海中已经完全没有对她的杀意了。
裸露在空气中的图案,就像是一个契机,他在离开时就说过,这次确实是他的劫,天神没有骗他。
给燃烧着的火堆加了一些木材,滕才再次打量起熟睡的陆言。
想起自己在不远处看到一身狼狈的陆言时,饶是已经有过心里建设的滕,还是被陆言的惨状吓了一跳。
已经被她暖的半干的兽皮,裹在他的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划痕,深浅不一。
最严重的还是她的脚腕,已经肿的和自己的小腿处差不多了。
再次看了一眼她的腿,滕收回视线又看了看自己断掉的胳膊,声音低沉的笑了起来。
笑声悲壮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