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昨夜混乱,为避免宵小趁乱窃取财物兵甲,我等进城后封了府库、军械房,如今局势稍安,便物归原主。”
陈景安把物品清单和铜钥放在了桌案上。
府库没几两银子,但这个态度无疑再次表明了桐山众人没有反叛之心。
白仁立心情又松弛了几分。
陈景安却又笑着道:“知府大人,我若没记错的话,今年年底这批磨勘,大人也该转迁了吧?”
“是啊。”这个话题让白仁立心中颇为复杂,三年任期好不容易快熬完了,不成想却在任期将尽时遇到这么一桩大事。
“大人在蔡州勤勉三年,想来对蔡州百姓也有了挂牵。大人高升前,还需在左近置办些田产别院啊,以免往后大人想要回来看看时,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陈景安笑道。
白仁立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看了陈景安一眼,不由叹道:“本官家中人口众多,得来那点俸禄都填了肚皮,哪有闲钱置办产业啊。”
他倒是想置办来着,但以前郑家在蔡州一家独大,那些农户、小地主尽皆被他家吃进了嘴里,剩下的便是有跟脚、有背景的乡绅,白仁立也无从下嘴啊。
陈景安呵呵一笑,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田契放在了案几上,“这是朗山一处庄子,有良田千亩,果园一座,且临近官道交通便利。以后,便给白大人做个落脚歇息之处吧”
白仁立瞄了一眼田契,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沉吟片刻后,却道:“柳川先生,此处并无外人,伱们想要甚,便直说吧。”
“哈哈,既如此,那在下便直说了。请白大人帮我县都头陈初谋下这蔡州统制一职。”
“。”
白仁立微微错愕,他没想到对方竟这么大胃口,不由迟疑道:“非是本官看陈都头不起,只是他一个微末小吏,陡然转迁一府统制,我朝没有此等先例啊!”
“我朝立国不久,新朝新气象嘛。有了这次不就有先例了么。”
“柳川先生,本官并非推诿,只是厢军统制归兵部管辖,我这知府说话未必当用。”
“这我自然晓得。”陈景安笑着把田契往前推了推,道:“此事我们还别的助力,白大人只需在上表奏明此次蔡州、桐山之乱时,好好斟酌一下便是。”
‘斟酌’的意思,白仁立懂得。
想了想,此事对自己没有任何损伤,白仁立随即呵呵一笑,端起茶盏敬道:“呵呵,柳川先生,请喝茶。”
端茶时,白仁立云淡风轻的以宽大官袍袍袖扫过桌面,就跟变戏法似的,那张田契凭空消失
当日下午。
陈景安手书两封,一封写给留在桐山县的兄长,言道:着头条曝光郑乙勾连敌国作乱桐山一事。
大齐朝堂能忍受军头跋扈,却不能忍军将反叛毕竟反叛会极大动摇统治根基。
‘郑乙反叛’的舆论一旦造起来,反抗郑乙的桐山军民、陈初就成了挽狂澜于既倒的国家忠良。
晚间,陈景彦收到了兄弟的书信,随即把撰写此篇新闻的任务交给了女儿陈瑾瑜。
泪水涟涟的陈瑾瑜待在书房,写一字落一泪。近年来,陈景彦想要偷懒时,没少让女儿帮他处理公文,是以一篇新闻稿自然不会难为的陈瑾瑜哭鼻子。
她哭是因为,手好疼。
持笔的右手,红肿的像条小萝卜。
今日回到家里后,爹爹拿竹尺在手心敲了足足三十下。这是陈瑾瑜从小到大头一次挨打。
边哭边写,边写边哭。
像个怄气的小学生。
而陈英俊更惨,被揍的趴在床上下不来,屁股上青紫乌黑。
陈景安第二封信,则写给了依旧留在唐州城迁延不敢前的兵部郎中左国恩、殿前太监曹小健以及河南道安抚使张纯孝。
信中道:反贼郑乙畏罪自裁,请诸位大人前来指导查抄家产事宜
查抄家产还需人指导么?
用人话说,便是:钱多,速来!
这一章字数少了点,我捋一捋接下来的剧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