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再做便是。”
猫儿边答话,手上叠衣服的麻利动作却不停。
蔡州那边人手不够,陈初传信让刘大牛明日再带一批人过去。
此时逐渐秋深,猫儿便翻出了陈初的厚衣,好让刘大牛一并带过去。
片刻后,猫儿全部整理好,默默坐在床边,小手无意识似的在衣裳上轻轻摩挲起来。
翠鸢猜,大娘子是想念都头了。
据说,两人从成婚后,最长的分别也不过是一天,这次都头一走五六日,想来大娘子有些不适应吧。
何止是大娘子啊,翠鸢心里也有挂牵的人,不由叹道:“他们一帮爷们儿,连个会煮饭的都没有,也不知饭食吃的怎样”
在鹭留圩时,庄子里有食堂,家里也能开小灶,青壮们还真没为吃的发过愁。
但此次众人往蔡州去的匆忙,别说是家眷了,便是伙夫都没带一个。
猫儿闻言,望着窗外潺潺秋雨喃喃道:“是呀官人是个倔的,往日天凉了总懒的添衣,我不在他身旁,更没人劝的了他,不小心着凉了怎办呀他又不爱吃药,吃药还要人哄。”
“大娘子,不然,我们去看看都头他们?”翠鸢小心试探道。
翠鸢想去看的人,定然不是咱陈都头啦。
猫儿一眼便窥破了翠鸢的心思,不由抿嘴笑了笑,“我哪里走的开?官人不在,庄子里恁多事都需操持,还有四海商行,过几日要召开股东会议”
说到最后,猫儿情绪有些低落了,望着窗外雨幕发了会呆,却又自言自语嘀咕道:“身旁没个人伺候也不成呀”
这晚,猫儿伏在书案上给陈初写了封信。
头次用这种方式和官人交流的猫儿,在书案前坐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官人,我想你了’
却又觉这话太直白,忙红着小脸把只写了几字的纸张团成一团丢了。
重新换了一张纸,开始写县内最近发生了什么,庄子里的情况,以及按官人的意思,探望了烈士家属并做了妥善安置
通篇下来,倒像是一则工作汇报,完全不像小夫妻之间的交流。
猫儿写完看了看,还是不太满意。
但以她的学识,却组织不好既能表达爱意却又含蓄文雅的文字。猫儿干脆跑到书房翻起闲书来。
抄了书中一段文字。
只是,借了前人之语好像不够真诚哩,猫儿单手托腮坐在书案前望着烛火出神。
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起身拴上了门,接着掏出那面小镜子,在纤薄樱唇上涂上殷红口脂,又在书信落款处轻轻印下一枚小巧口印。
做完这些,猫儿把信笺折成同心,塞进信袋封口。
开门唤了玉侬过来。
“姐姐,有事么?”已梳洗完毕准备睡觉的玉侬奇怪道。
“今晚我们姐妹睡一起吧。”猫儿提议道。
“好呀!”
玉侬咯咯一笑,回房抱了半人高的娃娃布偶,再次折返回猫儿卧房。
“多大的人了,怎和虎头一般,睡觉还要抱娃娃。”猫儿吹熄烛火,脱衣上床。
已提早一步钻进被窝的玉侬却咕哝道:“姐姐整日霸占着公子,我夜里一人睡不着,抱着娃娃才好入睡些。”
“我何时霸占了?是官人自己愿意来好不啦!他说你夜里睡觉不老实,老是抢被子。”
猫儿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