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陈都头年纪不大,却是妙人一个啊,哈哈哈。”
左国恩爽快一笑,竟当场和曹小健低声讨论起第二张清单上的产业如何划分的问题。
左国恩左一划拉,右一哗啦,径直讨走了小半银子田产。
那曹小健却是第一次出宫做事,明显不是左国恩的对手,争的面红耳赤。
一旁的张纯孝见此,不由无声慨叹了一回。
大齐如今千疮百孔,但这满朝大小官员眼中却只有私利
但张纯孝知晓,左国恩拿的,不止是为他自己那份,他身后的兵部尚书范恭知,范恭知身后的当朝宰相李邦彦,谁人不得有一份?
正所谓,你不拿我不拿,朝堂诸公怎么拿。
张纯孝叹了口气,忽道:“近几日为了桐山一事,本官跑废了好几双靴子,怎也得给本官留五千两鞋脚钱。”
随后几天,陈景安陪着几位大人在蔡州城左近吃吃喝喝、游山玩水,顺便接收一下为上官谋来的田产庄园。
他们拿了这些产业也不白拿的,条件便是为陈初谋下蔡州留守司都统制一职。
对此,朝堂内是有分歧的。
九月初十朝会时,刑部吴尚书道:“便是郑乙有反叛之心,但那小小都头,竟敢直入蔡州府城,必定是跋扈之辈,任此人为一府都统制,恐养虎为患!”
兵部范尚书却道:“如今那陈初已实际占了蔡州,若用蛮力驱赶,必然战火再起!现下我朝已无兵可调,蔡州又处边境,若边境生乱吴尚书带人去平么?”
“你!无兵可调便征兵养兵,若我朝开了此先例,往后岂不是人人都敢带兵占据州府了?”
“征兵养兵?说的轻巧,你刑部出钱粮?再者,那陈初入城后不扰民、不伤官员,明摆着愿做我大齐之官,如此心向朝廷的人,正好收来为国所用。哪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真要把他逼反了,吴尚书负责?”
眼看两人脸红脖子粗,犹如街头泼妇一般,百官之首的当朝宰相李邦彦笑着开口了,“说起此人来,倒有一桩趣事。”
端坐大庆殿龙椅上的大齐皇帝刘豫抬眸看了看闹哄哄的殿内众臣,疲惫道:“哦?有甚趣事?”
“前几日他上表解释此事时,竟在奏表结尾为自家娘子请封诰命”
李邦彦话音刚落,众臣僚不由露出了古怪笑容。
你一个小小都头也敢为娘子请诰命?
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可李邦彦却捋须笑道:“此人虽不懂礼仪、不知规矩,但心向我朝确实毋庸置疑。”
众臣马上明白了李邦彦的意思。向朝廷讨要诰命,说明此子心里认同大齐为正统啊。
要知晓,刘豫登基以来,便是征召很多前朝旧官出仕,多数人以各种借口推脱不就。
说到底,这些人不认他们这个金人傀儡政权。
得国不正的大齐缺的就是正统认同。
兵部尚书范恭知不由瞄了眼年逾五旬却依旧俊美飘逸的李邦彦,心道:还是李相公能搔到官家的痒处啊。
龙椅上的刘豫果然露出一丝笑容,“这陈。陈。”
“陈初。”李邦彦提醒道。
九月十六。
辰时,秋风微凉。
蔡州城内突然又来了一拨钦差,并且事先没有通知,搞的白仁立有些措手不及。
钦差入城后,直奔都统制衙门。
随后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