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如今亲了我,总不能再装糊涂了吧。
往后怎样保全家里脸面退婚、怎样说服爹娘,都需叔叔去操心咯,反正我是不管啦,嘿嘿。
一身轻松的陈瑾瑜缩在椅子里唧唧笑了一声,像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
昨天凌晨,陈瑾瑜事后在陈初面前哭了一鼻子,但若说她完全没心理准备却是假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做出咬衣绳结的暧昧举动。
她只是化主动为被动而已。
谁让叔叔占了便宜后又不肯主动帮我,非要阿瑜主动开口才肯帮忙。陈瑾瑜这样为自己开脱。
其实,前几日她用藏尾诗约陈初半夜相见,就是为了让后者想办法,离开东京后怎样才能不回颍川老家。
就像现在,虽然陈瑾瑜没说出来,但陈初已经临时改变了路线,再次乘船回返回乡又不顺路啦。
‘笃笃笃~’
正思索间,舱门被敲响,谭氏从里舱走了出来,“谁?”
“嫂夫人,是我。”
谭氏闻声,第一反应先回头看向了女儿,做贼心虚的陈瑾瑜心里一紧,随后想起,娘亲当时又没看见,好端端的瞪我作甚呀
“坐好!没听见有人么!”
谭氏低低呵斥一声,比往常慢了半拍的陈瑾瑜这才反应过来娘亲是在说自己的坐姿,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整理微皱衣裳。
谭氏这才对张嫲嫲点点头,后者上前打开舱门。
“叔叔这么晚前来,是有事么?”谭氏虽客气,可言下之意却有点‘这么晚你还来,不觉唐突么?’的意思在。
的确,她心里有气。
当初,说好的是陈初进京时顺路把她们母女送回来家。
可没想,后来稀里糊涂被他拐到了东京。
来就来吧,照计划回返时把她们送回颍川也算结果呢,眼下又要原路返回蔡州了。
更可气的是,本来说好一起回乡的二弟陈景安,竟也决定先跟陈初回趟蔡州,至于何时返乡,也没个准话。
若不是因去年亲眼见过劫匪、受过惊吓,谭氏差点决定自己带着女儿上路。
耗时一月后,谭氏有些迟来的明悟感情绕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给叔叔和阿瑜创造相处的时间?
我是个工具人啊!
原本她以为,此事只是女儿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现下看来,夫君这位小兄弟,只怕也心思不纯啊!
我家女儿年纪小不懂事,叔叔你都是大人了,怎也这般胡闹!
谭氏幽怨的看了陈初一眼,陈小哥浑身发毛,连忙道:“嫂夫人,今次临时改走水路,实乃事出有因匠户连带家眷几百口,再加赵氏族人,其中多有老弱妇孺,若靠脚程赶路,不知要走多久。
再者,年纪大的也经不起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这才走了水路。耽误了嫂嫂返乡,弟特地前来赔不是”
站在谭氏和张嫲嫲身后的陈瑾瑜闻言,吐舌挤眉,做了个鬼脸。
船舱内,只有陈初的视角才能看见,不由稍稍错愕了一下。这丫头在外装的温婉知礼,其实却是个调皮爱玩的性子,只不过被严谨家风掩盖住了。
陈初短短一瞬的视线转移,也引起了有了戒心的谭氏的怀疑,不由转头看了过去却见女儿双手交叠搁在小腹前,乖乖站在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巧巧。
没发现异样,谭氏回头先悠悠叹了一口,“叔叔不必歉疚,待回了蔡州,我们母女再行打算吧。”
陈初说的的确是实情,再者他又是自家夫君在蔡州同知任上的最大依仗,谭氏自不会真的怪罪。
“谢嫂夫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