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平日穿着多以白、淡黄、浅青等素色为主,素雅虽好,但看的久了,总觉少了些活泼。
陈初在心中默默一算,才想起,猫儿的守制结束了
守制三年,说的是两年期满后再加一个完整月,进入第二十个六月才算完成。
午时二刻,船刚靠岸,不待下船搭板放好,陈初便率先跳下船来。
站在人群前方的猫儿,见官人急切跑来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了欢喜笑意。
“官人,来去千里,路途辛苦。唔,呀!”
端庄赵小娘的欢迎致辞还未说完,‘莽撞’夫君却已把人拦腰抱起,在原地旋了几旋。
猫儿刚开始还觉得这般不妥,象征性的挣了一挣,也就由了官人的孩子气,甚至跟着哈哈哈笑了起来。
一人是蔡州都统制,一人是钦命八品安人都算蔡州地界响当当的人物了,此刻却像两个小孩似的,无所顾忌。
船上,和娘亲站在船头陈瑾瑜有种恍惚之感。这一个月,陈初身旁没有女人,她就装作鸵鸟一般刻意不去想。
此时,看见人家夫妻光明正大的秀着恩爱,心里自是酸楚,意兴阑珊之下便想躲回舱房,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想,谭氏却把眼前一幕当成了反面教材,当即喊住了女儿,低声道:“你看!这才是正室娘子的待遇,看到那边的陈姨娘了么?”
谭氏悄悄往岸上指了指。那边,陈初抱着猫儿打转转,玉侬可怜巴巴站在两人一丈外,似乎是想上前说话,却踌躇不前。
谭氏虽没明说,但隐晦的意思却是。赵安人虽出身不高,陈家大娘子的位置却稳的很,陈家旁的女子,就连久别之后想和陈都统说句话,都要等安人先和陈都统亲热完才能上前。这种委屈,你能受的了?
不想,谭氏话音刚落,岸上的陈初抱着猫儿走近玉侬,先后在二人面颊上啪叽印了一口。
这下,玉侬开心了,却羞的岸边一众大姑娘小媳妇捂了眼噫,捂眼群众中怎混入一个奇怪的东西?
哦,原来是长子。
如果说方才的抱一抱算作久别重逢后的欢喜忘形,这么当众亲亲,可以用放浪形骸形容了。
猫儿心知岸边还有不少蔡州官员在,担心官人因此损了威严,连忙挣脱了怀抱,岔开话题道:“官人官人,我舅舅和太奶奶呢”
陈初放开两人,回头一看,机灵的白毛鼠已经把秦永泰一家带到了不远处等着。
“舅舅、舅母,你们过来啊。”陈初远远喊了一声。
这一声,登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正在下船的匠户、岸上围观的官员及家眷,纷纷看了过来。
赵安人出身不高这件事,不算是秘密。
但官员家眷听见陈初喊那一家子舅舅、舅母,还是吃了一惊。
虽然秦永泰一家穿了新衣,但过于消瘦的身形、黢黑的面庞配上稍显宽大的新衣,反倒把人衬的有几分滑稽。
再加上习惯性的塌腰躬身,拘谨害怕,直让一家四口形同沐猴而冠的乡巴佬。
岸边围观的官吏家眷中登时一阵低声议论,期间夹杂两声窃笑
这番动静,让秦永泰一家更加拘束,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
陈初眉头一皱,回头看去几名官吏妻子正凑在一起往这边指指点点,中间一名妇人不知说起了什么,眉飞色舞。
陈初不认识这妇人,却认识站她身旁的丈夫。
一个眼色,毛蛋和白毛鼠马上上前,陈初低声交待一句,“你俩和李专知亲近亲近。”
“得令!”
两人随即晃了过去,一人一边揽着李专知的肩膀转去一旁,“李专知,借一步说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