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拍案而起,大喝道:“来人,将这群不敬长官、以下犯上的恶徒拉出去砍了!”
“你敢!”
马家兄弟纷纷怒吼。
一旁的泰宁军军官也连忙上前劝道:“徐指挥使,恶徒确实恼人,却罪不至死,不如惩治一番交还陈都统处置”
马家众人毕竟不是普通百姓,徐平只是一时气极,此时有同僚劝阻,算是有了台阶,这才改了口,“拉下去,每人打五十军棍,送回陈都统,问问他是怎样管理属下的。他若管不好,自有我泰宁军、郦帅替他管!”
账内涌入一群兵士,将马家兄弟拖出营帐施刑。
‘嘭~嘭~’
军棍击打皮肉的钝响中,脖子上青筋暴突的马三郎嘶吼道:“好!你敢包庇害我叔父凶贼,我马家和你没完,我宁江军和你没完!”
“哪里来的蠢货,老子跟你说不清!”
徐平恼怒之下,对行刑军士喊道:“再给这货加十军棍!”
当晚,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马家兄弟被送回蔡州留守司军营。
陈初闻讯后,特意前去看望一番。
马家后辈本来对这名年轻且严苛的上司没甚好感,可自家主心骨的叔父已身死,今日又遭了折辱,此时见了陈初犹如见了娘家人。
不由纷纷抱屈。
“都统,那泰宁军窝藏害我叔父的贼人,都统为我马家做主”
“都统,那泰宁军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
“陈大人,不可使这帮客军如此猖狂啊!”
陈初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与马指挥使情同兄弟,你们在我眼里犹如自家子侄一般。马家之事便是我的事,我定会为你们讨一个公道!”
“。”
趴在榻上的马三郎闻言,瞄了一眼比自己还小了五六岁的上司,忍着不适,恭声道:“全赖叔父做主了!”
陈都统都说‘你们在我眼里犹如自家子侄一般’了,怎也要喊一声‘叔父’。
远处,张纯孝站在自己的营帐外,往这边眺望。
方才之事,他自然知晓,不过却不打算干预。
驱虎吞狼请陈初这头虎赶走泰宁军这群狼,本就是河南路乐意看到的。
眼下双方一照面就起了冲突,明面上,这第一回合蔡州留守司吃了亏。
张纯孝可太清楚陈初了这是个不肯吃亏角色。
不过,泰宁军虽属山东路,但终归也是大齐的兵,他需在此处盯着,以免双方冲突失控。
可以让他们斗,却又不能让他们斗的太凶
翌日。
陈初并没有像张纯孝想象的那般带人气势汹汹寻上泰宁军理论,反而老老实实在营内待了一天。
直至傍晚,一帮约莫五百余人的蔡州民壮赶到了镇淮军大营。
张纯孝一时有些摸不清陈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夜,陈初在大帐内接见了史家七兄弟。
当初,在真阳县灾民营地时陈都统穿的是褙子、犊鼻裤,一身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