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中除了继续深入报道钦差们借侦查莫邵宏身死一案趁机勒索陈州百姓外,还首次提及了‘寻访’二字。
寻访在齐国官员之间人尽皆知,但普通百姓对此知之甚少。
他郭韬儿也不能再不知好歹了,往后,不管前方是阳关大道还是悬崖死路,只能跟着侯爷一条道走到黑。
今日席间,陈初只说了两件事,一则,让他继续与夏志忠虚与委蛇,配合后者行动。
郭韬儿头疼不已,直至寅时,方才睡去。
翌日,五月初一。
习惯早起的郭韬儿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在辰时醒来。
更别提这种连和亲都算不上,纯粹将汉家女当做玩物上贡的行为了。
郭林却开心分享道:“娘,方才我与朱春、陈英朗等哥哥在一起耍闹,他们同儿子一样,学的都是文武双修的本事!”
儿子也争气,通得文墨,习得弓马。
席间其乐融融,仿佛看不出双方就在几日前还有成为敌人的可能。
“请进来”
吴维光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只隐晦提及一二。
至此,郭韬儿再无一丝侥幸。
“去哪里疯跑了?累成这般模样”郭夫人上前,用手绢帮儿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再者,烟花行行当里可不止那些娇滴滴的姐儿们,娼户中从不缺乏泼辣之辈。
他们到了,登时将淮北折腾的乌烟瘴气。
郭韬儿一阵头皮发麻。
能悄无声息距他咫尺之地放下两封信,也就能无声无息的取了他的脑袋!
是遇到了来去无踪的高手?
还是自己的亲兵中,早已有人暗中投靠了淮北军。
郭韬儿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测。淮北军的实发军饷、每次战后的大额奖励、无息的将士家园贷。
都看在眼里的安顺军将士,对淮北军的种种优待如数家珍。
帐外亲兵突然一声禀告,只觉危机四伏的郭韬儿下意识将刀抓进了手里,随后才反应过来,“夫人和公子来了?”
翌日,《蔡州五日谈》刊出一文,又为此事火上浇油。
不待身上冷汗消除,郭韬儿突然又意识到另一件极其要命的事。中军大帐,不得通禀擅自入内者斩!
两声瘆人娇笑后,吴氏抬头,如二八少女般含羞带怯道:“兄长可是答应阿莲了哦,到时我要将陈家小贱人活殉于繁儿。”
一旁的郭夫人细细验看了令人娘子的回礼礼单后,咋舌道:“老爷,咱送这礼,还不如令人给咱的回礼重。你说是来赔罪,奴家怎看不出侯爷夫妇有任何怪罪之处呀?”
兴许是在外头跑饿了,郭林随手抓起一块糕饼填进嘴里,不禁眼睛一亮,连忙再拿两块,分别递给了爹娘,“爹爹,娘亲,快尝尝,校长府上这糕饼可比咱家做的好吃多了!”
搜汉家之女子,赠金人以亵玩。
受儒家熏陶了上千年的汉地百姓,对‘纳贡、和亲’之类的天生敏感。
“是。已至帐外。”
吴氏听了,凄然一笑,径直道:“大事?小妹不懂兄长的大事,只知道我繁儿已死,我吴家上下无人为他复仇。小妹只知道方才被贱籍所辱,兄长却劝我忍让。”
吴氏朝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慈祥微笑,好像吴逸繁果真站在她面前一般。
“随你。”
蔡州五日谈突然加印一版号外。
并且打了条幅,上书一副对联。
‘女子本弱,辣手摧花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