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打个屁!
单宁圭能做到如今高位,除了善于站队外,便得益于对危险的直觉。
眼瞧势头不对,坐镇后方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上全神贯注战场局势的刘麟一眼,随即潜入了夜色中。
丑时末,鲁王军,溃。
周良、长子两军汇合后,暂由周良指挥,他一边派人继续追剿靖难、泰宁残部,一边派人入宫封了内库。
待二人忙完了这些,才登上了宣德楼。
鲁王刘麟坐在楼内胡椅之上,面目冷峻,维持着皇子的体面。
负责看押的镇淮军队将范广汉反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也是,皇嫡长子、齐国鲁王的名号,对参军前只是本分农人的范广汉还是有很大震慑的。
刘麟见两位将军模样的军人入内,先冷冷扫了两人一眼,随后先朝长子斥道:“一身好功夫不思为国尽忠,却跟着乱臣贼子行谋逆之事!枉为人子!”
长子从不以口舌见长,被骂了也只是摸了摸脑袋,瓮声辩解道:“俺初哥儿不是乱臣贼子,他是为了叫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这话在刘麟听来分外可笑,却也看出长子过于憨厚,不是好的交流对象,便转头看向了周良,道:“叫路安侯过来!我倒要问问他率兵攻打京城,到底意欲何为!若他是受了刘螭蒙蔽蛊惑,本王不会怪罪于他!”
前边端着架子,最后这句还是露了怯。
即便已猜出陈初在此次事件中没放好屁,终归形势比人强,刘麟在赌,赌陈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杀皇子。
毕竟,各地军头明面上还是效忠于刘家的,再有大金,想来也不会允他取而代之。
周良想了想,拱手笑道:“王爷,路安侯刚刚入城,剿贼安民,事务繁多,不如我带王爷去找他吧。”
若平时,劳驾亲王移步去见侯爵,鲁王只怕早已开骂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只有赶快见到陈初,搞清楚他的真正意图,才好作打算。
鲁王冷哼一声,起身走向门外。
周良和长子稍稍落后一步,三人刚走到门口,却见周良朝随行亲兵招了招手。
那亲兵也久在周良身旁,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无声息解下手弩递给了周良。
周良持弩一笑,就在长子莫名其妙时,只听周良忽然唤了一声,“鲁王!”
‘铮~’
刘麟下意识回头,还没反应过来怎回事,弩箭已贯入眉心。
刘麟最后的表情,定格为难以置信的讶异,似乎不敢相信,这小小的一军指挥使,竟然杀了自己。
两息后,刘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长子,范广汉都吃了一惊。
周良却将那手弩抛回给亲兵,对范广汉吩咐道:“你带人将他抬到下方死人堆里,待会就说混乱中鲁王被禁军残部所杀,你们清理战场时才发现了尸体”
范广汉明白过来后,心中一凛,忙道:“是!”
周良这才带着长子下了城楼,走出皇城后,眼见夜色中鳞次栉比的建筑,可想白日这座雄伟都城该有多热闹。
从栖凤岭走到鹭留圩,再从鹭留圩走到蔡州。他,用了五年时间,跟着初哥儿终于走到了齐国最为繁华的帝京。
间杂着血腥、烟气的夜风吹拂下,周良心潮澎湃。
只觉这世间万事,都难不住他们这帮兄弟
一旁,苦苦思索的长子,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良哥儿,初哥儿也没说叫咱们杀鲁王啊,咱也不问问初哥儿就这么把人杀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哈哈~”
周良转头看了看这名憨厚兄弟,笑道:“那依你说,咱们把鲁王交给初哥儿,他能怎办?”
“这,我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