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豆看了陈初一眼,见他没反应,这才躬身后退着离开了花厅。
曹小健也只得退了出去。
名义上自己能管的人依言离去,嘉柔又抬头看向了陈初,低低道:“本宫能单独与楚王说件事么?”
站在陈初侧后的玉侬还没反应过来。
阿瑜却已经微微蹙了眉头。
这嘉柔是要将她和玉侬也赶出去啊!
见两女杵在原地不挪步,嘉柔已带了些哀求的口吻道:“楚王,本宫真的有要事。”
陈初这才回头朝阿瑜使了眼色,尽管阿瑜好奇不已,却还是挽着玉侬走了出去。
这下,花厅只剩了陈初和嘉柔两人。
陈初等待着嘉柔说‘要事’,可嘉柔却反倒踌躇了起来,似乎不知怎么开口。
就在陈初即将不耐之时,嘉柔瞄了陈初一眼,又赶忙耷下眸子,这才道:“你你这是去作甚了?怎穿成了这般模样?”
“。”
憋着火的陈初当即道:“殿下以为,治国治民,坐在庙堂、坐在这温暖花厅便成了?如今淮北庄稼出现了病害,沿江数府万顷良田危在旦夕!殿下有兴致在我家耍威风,不如多去左近村庄看看农人是如何过活的!”
“我本宫何时来你家耍威风了?”
嘉柔忽然也有些生气,不由站了起来。
陈初却伸手一指,道:“那殿下这般是为何?看着我那身怀六甲的妻子向你行礼,很开心么?”
嘉柔顺着陈初的手低头一看,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这身大红宫衣。
绣金凤宫衣算是公主正装,一般隆重场合才会穿着,若嘉柔穿常服来王府,或许还能省掉些许繁琐礼节,但穿了这身衣裳,猫儿每次见她都要辛苦的屈膝、弯腰完成一整套礼节。
若平日也就算,关键猫儿身孕已九月,随时都可能生产,陈初如何不气!
对于陈初的指责,嘉柔气恼之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你只知你那夫人辛苦,可有想过我!”
啊?
陈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嘉柔说出这句后,似乎将自己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呆立片刻后,忽然站在原地哭了起来。
因为戴着冠,便是哭,也不敢低头,就那么仰着脸蛋,任凭泪水糊了妆容。
正应了那句,别低头,王冠会掉。
紧接,嘉柔像是赌气一般,边哭边脱宫衣外套,“你看这身衣裳厌恶,你道我愿意穿么!”
腰间镶玉绦带一解,宽大宫衣左右分开却见,素白里衣的腰间裹了一条尺余宽的布带。
嘉柔不停手,反手解开了系在腰后的系带,越哭越委屈,“你见面就凶我。呜呜呜,我若有法子,怎会来找你!我待在宫里怕被人看出来,夜里睡觉都不敢解下呜呜呜,来找你,你又骂我呜呜呜,你杀了我吧!”
嘉柔说话间,腰间布带松开却见小腹微微隆起,看起来像是有了四五个月身孕一般。
陈初头皮一麻,僵在原地,下意识道:“殿下有了?十月那回?”
耳听陈初开口便认下了那事,嘉柔急忙点头,唯恐陈初不认账一般,随后边抹眼泪边期期艾艾道:“我穿宫衣是为了遮掩,不是要折腾你家人。呜呜呜。”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嘉柔缓了口气,又抽噎道:“我父皇尚在热孝,若被人知晓了,我。呜呜呜,我要被天下人骂作不知廉耻了妹妹们也会被我拖累,呜呜呜,我害怕。你,你莫要凶我了好不好。”
“。”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