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却忽略了,眼前这帮人,并不是那只会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永静军。
对方如此嚣张的姿态,将宝喜和彭二气了个半死!
都是军人,俺们也曾横扫淮北、弹指灭刘鹗,你们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装个叽霸啊!
可即便再愤怒,二人还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陈初。
半天没说话了的陈初,看着对岸载满士卒的舟楫离岸,逐渐往本方防区靠近,缓缓道:“越河心者,杀之!”
这话,像是一剂兴奋剂,宝喜大喜,当即一声令下,北岸士卒纷纷张弓搭箭。
一时间,南岸尽是拉紧弓背的轻微‘吱嘎’声
这声音,像是一道禁言令,南北两岸瞬间安静下来。
北岸金军,见南岸齐军竟真的做出了攻击姿态,一时呆愣。
正在划船那队士卒,隐隐感觉不对劲了。
或许金国舟楫越过了河心,也或许距离河心尚有几丈距离,总之,南岸猛地一声大喝“放”。
弓弦松开的‘嗡嗡’声和箭矢离弦的‘嗖嗖’声,响作一片。
不足十丈的距离,根本不用抛射,一轮平射后,五艘舟楫连带上头的乘客顿时变作了刺猬状。
北岸金军似乎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不管是王文宝,还是韩企先,都没想到齐国如此决绝,竟敢当场射杀大金军士。
萧瑟秋风中,个别尚未断气的渡河士卒哀嚎在河道中分外响亮。
王文宝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齐贼!你们要反我大金么!”
可他话音刚落,一枚冷箭猛地朝面门袭来,王文宝机警一闪,那箭头从左侧面颊划过,在面皮上留下一道从嘴角延伸至耳旁的伤口。
“引弓,引弓!给我射回去!”
王文宝暴怒之下,边往后方士卒人群里躲,边命令金国军士反击。
韩企先错愕之后,赶忙回头,和副将韩尝、郭安一个眼神交流,两人今日前来,本就是和韩企先抱有同样的‘劝和’目的,此时见双方真的起了冲突,马上带领随行部曲有序后撤。
南岸,彭二大摇其头,对宝喜不满意道:“我说我来射吧,偏偏你要射!你看,到底没射中那王文宝!”
方才那支冷箭,正是出自箭术不精的宝喜之手。
二人说话间,对岸慌乱之下的零星反击已到,淮北军中早有准备的盾手马上将各自上官罩进了盾内。
而白毛鼠牵着陈初的马已退到几十丈外的安全地带。
界河两岸,就那么你来我往的射了几轮。
不过,除了淮北军刚开始那一轮齐射,后边的对射并没有给已有了准备的对方造成太大伤亡。
一直跟在陈初身边的蔡思,眼看这场闹剧已不好收场,不由一叹,“姐夫,这一下阜城的好局怕是要结束了。”
“那也未必~”
陈初摇摇头,反问道:“若是你,今日肯放金军进阜城么?”
因近日风波,接下来的阜城、甚至整个齐国都不知会面对何种局面。
蔡思自是忧心,可听的陈初的问题,却毫不犹豫道:“绝不能放他们进城!今日之事,金人处心积虑!”
“这不就得了?今日能退一步,明日便能退百步我朝国土,没有一寸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