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陈初见信后,甚也没说,只命二郎、小乙守在外边不许人打扰,独自一人在官衙内对着河北路舆图看了整夜。
腊月初五。
得了调令的西门恭,同小辛第八团、秦大川十二团、孟宪良十四团、炮团两营,以及担负沧州犯官田产清丈的中原农垦工作人员抵达阜城。
众将顾不得洗去风尘,便进城参见楚王,却得知楚王从昨日观舆图至今,且不许人打扰后,不由面面相觑。
二郎、小乙既是陈初亲卫,又对后者有着近似兄长的感情,自然对陈初更了解些。
虽然自金军进犯沧州时,陈初便等着这一天了,但真的事到临头,两人还是感受到了陈大哥身上的巨大压力。
是啊,如今早已不是‘事败逃去山上’的当年了。
如今陈大哥担着数万将士的生死,淮北乃至整个齐国千万百姓的安危。
西门恭大概也猜到了因由,不由一笑,回身抱拳道:“既如此,我等晚些再来见过元章。三娘进去陪元章说说话吧”
约莫晨午巳时。
冬日阳光懒洋洋泼洒在室内,但油灯至今未熄。
陈初负手站在一张铺满了整面墙的舆图前,一遍遍盘算着各处的兵力配置,试图找到某些尚未发现的纰漏。
却听‘吱嘎’一声门轴响动。
被打断了思路的陈初,站在原地呵斥了一声,“不是说不许人打扰么!”
身后却无人回应,陈初不由回头只见一名身穿湛蓝襕衫的丰腴士子站在门内,含笑望来。
因久舆图前,用眼过度,陈初双眼第一时间没能聚焦,眼前画面模糊一片。
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瞧。哎哟,这不是我那小氼么!
欣喜心情刚刚升起,可下一刻却又生了气这阜城眼瞅就要成为前线了,待在这儿,谁也不敢说百分百安全!
“你怎来了!”陈初拉着脸道。
往日,蔡婳嘴上可从不饶人,别说和玉侬、猫儿斗嘴,便是陈初,她也不是没反驳顶撞过。
人家千里迢迢赶来,一见面陈初就黑着个脸,正是蔡婳回怼的好时机。
可此时,却不见她有任何不满,甚至脸上的妩媚笑容都没未减分毫。只见背对房门的蔡婳抬脚一钩,精准的关上了房门。
随后款款上前,立在陈初身前一尺处,抬头望着后者熬红的双眼和青森胡茬,忽地张臂抱住了陈初的腰。
咦。陈初有点懵,方才那句纯粹因担心而脱口而出的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正等着蔡婳诸如‘没良心的,人家跑这么远来看你’之类的反击不想,她今日竟这般温顺?
“抱我呀!呆子!”
蔡婳趴在陈初胸前娇嗔一声,有点反应不过来的陈初像雏儿一般,手忙脚乱环上了蔡婳的腰。
可蔡婳却不满意,反手将陈初揽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往下扒拉少许,停在具有优美弧度的蜜桃上,这才满意的哼唧了一声。
哪有这样的人啊。一见面就请人摸自己屁股!
“婳儿怎跑来了阜城啊?此地兵凶战危,万一有个好歹怎办”
陈初在蔡婳耳边一叹,言语瞬间柔和。
蔡婳沉默片刻,紧了紧环在陈初腰上的手臂,随后有些感伤的低声道:“小狗,都怪我了,近来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稷儿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小狗,让伱一人担了恁多事。如今,我来陪你了。”
陈初不由一滞,接着低头朝蔡婳吻去,蔡婳却嘻嘻一笑,抬手托着陈初的下巴将人推开,随后弯着媚眼笑道:“多久没刮胡子了?走,我先帮你净面剃须。待会任由大王处置,嘻嘻。”